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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庆海又叹了一口浊气：“行了，丽芬看着好就行。你自己的姑娘你不知道咋的？生产队那功夫，和那个下乡青年叫什么玩意，钱……”
李庆海脑子里一下子短路了，想不起来。
“钱向东！”桂枝提醒道。
“啊，对。和钱向东处过一段，可咋的了？告诉她别猴赤人家，别猴赤人家，她听么？”
李庆海数落着大女儿的第一段感情，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就是一个农村姑娘非要找人家城里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现在好么，知青返城，人家还要她吗？真是丢死人了……”
桂枝听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自己的女儿再不好，外人说说也就算了，当爹的也没好话。
于是有点不开心了，没了好态度：“你能不能别总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李庆海依旧不依不饶：“她能干出来我怎么不能提！”
桂枝不说话了，他知道男人李庆海也是生闷气，只是在自己面前絮叨絮叨，而大女儿确实也是有些眼高手低，总奔着条件贼好的男人使劲。
可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什么错吗？谁不想脱离这苦巴巴的穷日子。
李庆海提起这个话茬又想起了大女儿的另一段感情。
“对，还有高大夫家的大孙子，高红兵。相中人家是当兵回来的，能开拖拉机…
“这家伙的。
“哪次扒苞米她都欠欠的往死了干，不是第一都不行，就为了人家相中她能干活！”
“可结果呢？”李庆海反问。
桂枝依旧不说话，毕竟这一段感情也是大女儿的一段揭不去的伤疤，其中自己也参与过帮衬。
李庆海继续吐着怨气：“那郭老骚仗着自己是大队书记，把上五七大学的名额给了高红兵。他知恩图报，上门给人家当姑爷，你姑娘跟人家不清不楚的就钻西树林……全屯子没有不知道的，现在人家都结婚生孩子了还有你大姑娘啥事！”
桂枝实在停不了这些伤心往事，停下来反驳道：“就不爱听你说话，你姑娘咋了！丽芬从小到大一年书都没念过，一直帮家里干活。
“生产队那些工分你大姑娘可没少给家里挣。
“不然后来滴了嘟了生了这么多狼崽子谁给你养活！
“哼，现在生产队解散了，你姑娘用处不大了是吧？
“开始嫌弃她处对象处多了，她不也是想找个厉害的男人，能有个更好的家，少过点像咱家这样的苦日子吗！”
桂枝怒吼了一句：“想过上好日子，有啥错！”
王桂枝眼里都是泪，可是黑夜中的昏暗没有人能看到她的眼泪，就像没人能钻进她的心里一样，完全不懂她一个当娘的痛。
李庆海一愣，发现自己也是喝酒喝多了，牢骚起来没完了，于是急忙解释。
“没错，没错！我说啥了，我意思就是说找个本分人家得了，别眼高手低。你想找更好的当然没错，那人家也想找更好的也没什么错啊！”
李庆海继续放低了声音，拍着桂枝的肩膀：“这刘志国虽然现在穷的叮当响。
“可好在曾经在生产队开过两年拖拉机和大队里混的熟，也是退伍军人，兴许人家能给他在村里安排个民兵什么的，总比脸朝黄土背朝天当个老农民强！
“最主要是丽芬挺中意的，看人家小伙长的帅恨不得今晚就跟人家跑呢，连彩礼都不要了哈哈！”
李庆海说着说着就不着调起来。
桂枝听庆海说话怎么都不中听，气得推了他一杵子：“滚犊子，就不愿意听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