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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哟,这后山乒乒乓乓的是闹哪出啊?”一个糖厂的工人问他工友。
“这俺哪里晓得?听保卫社的人说是社长在后山捣鼓什么玩意儿,具体也不知道,你没看到保卫社的把往后山去的路都拦了嘛,厂里的人都去不了。”工友回道。
“这都几天了呀,这动静还越来越大了。”
“我估摸着社长又是在搞什么赚钱的玩意儿,只是现在不想让人知道。”
“啥赚钱的玩意儿,还能有那么大动静?这隔着这么老远都能听着,他们后山那里还不要把人震聋了呀?”
“我看不止,这听得跟打雷似的,后山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
“真忍不住想去看看热闹。”
“你拉倒吧,这违反纪律,仔细被扣工分,老实做你自己的事情,别管闲事。”
“你说社长这倒地在捣鼓什么?”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道,你看社长到现在捣鼓出来的不都是有用赚钱的玩意儿嘛,这回他那么重视,这东西肯定错不了,这还用你去担心?”
“说的也是哦。”
……
这一晃就已经是第五天了,赵峥、四喜几人没日没夜地吃住都在实验室。经过反复的射击测试,手枪的弹药经过两天的对比测试,终于算是定型了,虽然在测试中,有效射程达到了五十多步,算是一支手枪了,但由于手枪的先天劣势,要实现精确射击,实际使用中真实的有效射程其实只有二十多步,在这个距离上,采用球型弹丸还是锥型弹头,通过测试并没有太大的差异,而且射击的精度也差不多,威力倒是不错,便是在四十步的距离上,只要能够射中,便是赵峥自己生产的钢制板甲,也能够轻易击穿,这样的威力,用于防身自卫倒是绰绰有余,而且由于采用了转轮设计,理论上其射击速度仅取决于射手拨动击锤的动作速度,保守一点,与其原型柯尔特m1860也是相当,射空六发的弹巢,最慢也仅需要一分钟。
弹头的材质也确定为了铅,铅制弹丸,可以用融化的铅水通过模具压制而成,毫无技术门槛可言,只是为了提高成品率和产品的一致性,需要采用批量生产的模式,铅弹不仅生产简便,硬度还没那么大,可以让枪管少受一些磨损,进而增加了枪支的使用寿命。同时,铅弹本身密度比铁大了不少,使得同口径尺寸的弹丸具有更大的质量,发射后的动能自然也是更大,加之其相对硬度较小,击中目标之后,在阻力的作用下,会发生碎裂或扩张形变,让碎裂的铅体碎片若是进入人体,不仅仅会造成巨大的人体组织破坏,更会加大了取出难度。而这些铅体碎片若是不及时取出的话,还极容易发生感染,铅本身就具有毒性,便是身体强悍的幸运儿,没有在中弹之后毙命,那也十有八九是逃不过之后的弹片金属感染。
赵峥之所以一开始考虑采用铁质弹丸,主要是担心相对柔软的铅丸会不会有好的破甲效果,毕竟他在军队中,所采用的都是钢芯子弹,那种杀伤力是他非常清楚的,但是在对这板甲进行了不同距离的试射后,眼看到铅弹在钢板上凿出洞来,这才打消了顾虑。
手枪弹的装药量和弹头确定了,实验时分体式的设计,使得一次装弹需要分别安装六个火帽、六根药柱和六颗弹头,这使得装弹变得非常麻烦,而且火帽、药柱和弹头还需要分别存放,拿取也不方便,若是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新手很容易就手忙脚乱,不仅费时,而且容易出错,造成事故,铁寅生就曾经将两颗弹头装进一个弹巢,而忘记了装药柱。
四喜提议用硝化纸将药柱和弹丸包在一起,这样一来,药柱和弹丸便成为了一体,赵峥原本也是这样想的,这种设计是十七世纪的英国人提出的,尽管与后世的“定装弹”相去甚远,但也算是它的雏形了,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四喜便主动提了出来,这令赵峥对这爱徒另眼相看。
对于手枪的测试,铸造枪管的可靠性和耐用性果然是不如锻造枪管,但是从实际的测试中来看,这种差距却并不是很大,这使得制造加工简单得多,快得多的铸造枪管成为了一种可用的选择,一旦能够大批量生产,对于其使用寿命短的问题,似乎也就不成问题了。最终通过测试,赵峥选择了性价比更高的铸造短管手枪的方案,算是给手枪也定了型。
托老爹帮着加工的零件也在两天之后送来了,是一批铸铁的空心圆柱体的壳子和配套的卡扣盖子,四喜他们不知道赵峥要做这个干什么,只见赵峥将第一批试制的“黄色炸药”塞进铁壳压实,再扣上铸铁盖子,通过盖子中心的小孔,把做好的跟后世挂鞭大小的一根纸壳延时引信插了进去,只留下拉火丝在外面。
做好这个,赵峥把它拿到事先准备好的实验场里,放在地上个,四周四个方向上,每隔两步,插着一个稻草人,一直排出二十步外,赵峥让几个人在四十步外,用土石麻包垒起的掩体后面隐蔽好,确定准备就绪,他拉开了拉火死,顿时哧哧烟雾从里面冒出来。
虽然赵峥已经反复测试过试制的延时引信,发火成功率达到九成,燃烧时间在五秒到七秒之间,但他也不敢有半分马虎,毕竟还是第一次试爆黄色炸药,他知道这玩意儿劲儿比tnt小,但他也是按照熟悉的67式木柄手榴弹的参数,采用了40克的装药!
赵峥心里数着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掩体,当他心里数到五的时候,猛地一个鱼跃,人从沙包堆上飞过,一个翻滚,终于是躲在的掩体后面,也正在他落地的一瞬间,就听到“轰”的一声打响,随后脑袋上空似有破空声划过。
掩体后的其他三人虽早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被这声势吓得脸色惨白,赵峥心叫好险,按照他的计算,如果成功,那他这个手榴弹就可以达到67式木柄手榴弹八成的威力,而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距离爆炸点四十步外,如果不是有掩体,那么炸飞出来的弹片同样是可以伤人的。
刚才的那声炸响,说明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好歹没像上次在桃花寨上用黑火药放烟花,赵峥从掩体后站起身,只见炸起的烟尘被风吹散,不见一个立着的草人,效果不错啊!赵峥心中叫好,带着四喜三人上前查看。
爆炸中心炸出了一个小浅坑,四周草人呈放射状向外倒成一片,离得最近的八个草人已被炸得支离破碎,只能通过残余的木棍确定它们曾经存在的位置,炸飞出来的弹片直到八步之外的草人身上还有,便是最外围二十步外的草人身上也找到了弹片!这威力当真是相当可怕。
进行了第一次成功试爆,赵峥便让三人按照自己的要求,组装起弹头样品来,并在每个弹头组装完后,将一截细绳绑紧在拉火丝末尾,再穿过事先做好的空心木柄,将木柄一头扣在底盖凸起处,在用木钉将穿过木柄上开好的洞与底盖上的预留孔,将弹头与木柄固定结识,这样一来,再给拉火绳装上拉环,加一个保险盖,量产时再改进弹头与木柄的紧固方式就是一颗八成与67式木柄手榴弹相似的高仿手榴弹了!
由于制备的黄色炸药有限,总共也就组装出二十颗手榴弹,赵峥试投了五枚,效果非常理想,手感方面竟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余下的手榴弹,他让装箱先保存着,毕竟手榴弹投掷看似简单,无外乎拉掉拉火绳,把手榴弹扔出去,但实际上就是在现代军队,这也是一项有难度有危险性的训练科目,与打枪不同,赵峥眼下没空训练三人投弹,自然也就不敢放手让他们去投这些实验弹了,毕竟这个威力可非同小可,以免节外生枝。
这手榴弹需要改进的地方很少,赵峥在纸上纪录了下来,黄色炸药的性能也没有让他失望,生产工艺这几天他也和四喜商量得七七八八了,但关键是要确保延时引信的质量可靠和一致性,这方面对于生产工艺有更高的标准,还需要进一步优化一下。
有了前面的基础和实验经验,赵峥图纸上的新步枪便有了依据,他可没被手枪和手榴弹的试验成功冲昏头脑,这两样武器虽然在有效范围内威力强大,但是所能覆盖的范围无外乎五十到七十步,再远的话就够不着了,而他所见识过的神臂弓可是起码能够远射百步以外的!
必须拥有射程相当甚至更远,威力更为强大,发射更加迅捷的步枪才能够在未来可能的对抗中不落下风。有了土法造手枪的经验,再结合赵峥的知识,一款采用与手枪相同工艺和供弹击发机构的步枪,在梁老爹的鼎力支持下,在三天内便做出了零件,送到了实验室。
原本手枪的口径就达到了12厘米,赵峥考虑到手枪表现出的威力,并没有加大步枪的口径,同样是采用了12厘米口径,但在加长枪管的同时,相应得也加粗了枪管,而原本为手枪设计的弹巢原则上是可以实现通用,但是考虑到步枪射程和威力的需要,需要采用更大量的发射药,同时长枪管带来的更高的初速度,使得弹头也更应该采用锥型弹头而不是球型弹丸。此外,为了今后在枪口加挂刺刀,枪口还做了加强处理,比之后面的枪管明显是要粗上一圈。
赵峥花费了大约一天的时间,调整各零部件,将一支整体类似后世栓动步枪,击发结构又与转轮手枪一样的缝合怪组装了出来,利用现有的实验弹药,赵峥又对它进行了两天的试射测试,详细纪录了几十项修改意见。毕竟要造一支步枪并不是一项简单的工程,若是没有赵峥之前在手枪上付出的全部时间精力,这短短几天,便是这支实验用枪也是造不出来的。
最终的设计定型还有一个漫长的实验过程,但是赵峥通过这次实验也充分验证了其总体性能,虽然依旧是一支滑膛枪,但是采用尖头弹之后,其有效射程也能够达到一百五十步,弹丸最远可以射道五百步之外,只不过会打到哪里却是只有听天由命了,但是与手枪一样,一次装填,可在一分钟内发射六发,这样的设计速度纵观历史却是没有一支滑膛枪所能达到的。这也就是说,就算是采用排枪战术,在一百五十步的冲击距离上,便是面对骑兵的冲击,枪手也能进行三次瞄准射击,而其威力则不是寻常弓箭可以匹敌的。
一连十日,赵峥没有离开实验室半步,除了梁老爹和二贵,便是铁梨花、苟延年、李龟寿、张茂等人也以危险为由被阻在了外面。
模样邋遢却神采奕奕的赵峥出关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宣布由二贵接任糖厂的厂长,由四喜负责筹建弹药厂,更是跟梁老爹商量之后,让狗娃牵头组建军械厂,现在赵峥有了朝廷的官职,队伍又有了编制,本就需要自备军器,办起这厂子也就名正言顺了,不要脸起来,说是为朝廷分忧都不为过。
而所需的金属部件加工则还是由自家的铁匠铺来制造,若不是赵峥还没想好具体怎么规划,他很想把铁匠铺拆分出炼钢和金属加工两个独立的工厂来。当下两个工厂的生产不可能一蹴而就,可以先开动的只有自家的铁匠铺,对于已经定型的手枪和手榴弹的零部件加工,赵峥请求老爹立马开动,梁老爹这几日也见识到了赵峥捣鼓的玩儿的厉害,见赵峥郑重,自然知道轻重,为避免零件外流,赵峥还要求,每个零件都需要按照图纸规格尺寸生产,检验合格后,上面都需要打上编号备案,以备查证,梁老爹自然是一一应下了。
赵峥核算下来,每一支手枪的零件,这样批量生产的话,大约需要五贯余,手榴弹的弹壳更是只要二十文,这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买卖,虽不是为了中饱私囊自己赚钱,但却是眼下自己出起来并不费力的,问题只是由哪里出账,内部怎么一个算法,毕竟现在桃花寨(邱家堡)和钱家洞公社账面上还是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