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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勤战
猛然,听见裨将军于佪冷声道:“全军分为三队,第一队副将带领八百骑冲阵,争取一次击穿他们,分割他们,剩余两百人分为两队,不要和敌军纠缠,来回飞掠用弓弩射击,注意啊,不要放跑一个敌军,还有就是尽量不要射马,马伤了就不值钱了,出发!”
身边数十名亲兵接着又把主将的命令吼了一遍,之后全军静静地走出树丛,没有鼓噪,没有嘶吼,徐二牛和拔岐摞跟着副将慢慢的加速,慢慢的排成一个锥形,越来越快,锥子尖朝着敌军最密集的地方扎了进去。后面两队也同样慢慢加速,却没有冲到最快,而是排成参差不齐的四路纵队一次次匀速掠过敌阵,用弓弩收割着生命。
“不要回头,不要减速,跟着前面的人,你没杀死的人不要管,后面有人砍!”拔岐摞朝徐二牛吼道:“你他妈的比武呢,还较量几个回合。”
“啊,操,别回头,冲!冲过去!”
本来场上的双方就都已经到了极限,突然一方生力军的加入,瞬间打破了均衡,在军阵被击穿之后,本来对阵鲜卑骑兵就有心理阴影的南梁骑兵,有人心理崩溃了,崩溃就像传染病一样,迅速扩散,没多久就雪崩一样不可遏制,开始四散奔逃。
冲过敌军阵之后,徐二牛欣喜又后怕,跟着前面的人拨转马头准备再冲击的时候,四处寻找着拔岐摞大叔,终于找到了,却见拔岐摞坐在马上摇摇欲坠,左臂被砍断了一截,血正泉水一样喷涌。徐二牛赶紧催马过去。
“干嘛哩,老子没事”
“俺会一点医术,先给你包扎一下吧”说着,扯下一块布来,捆在左臂近心端。
“你跟着冲去吧,别管我了,无故不随军出击,可不是小罪过,老子他妈的歇会,等会得把那只手捡回来,嘿嘿,就像你们汉人说的,什么头发身体都是父母给的,不能扔在这荒山野外。”
徐二牛心里清楚,这是刚才冲到一半时自己犯迷糊,拔岐摞大叔护着自己才受的伤,顿时眼里蓄满了泪水。
“哭个毛啊”拔岐摞猛一击徐二牛的战马,战马受疼箭一样窜了出去。
面对溃散的梁军骑兵,东魏骑兵并不是衔尾追击,而是百十人一队,一边用弓箭射击,一边冲到前面然后蛇一样慢慢转向,把四散的逃兵圈住往中间赶。至此,已经变成了单方面的杀戮。
刘铭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气冲冲纵马朝于佪冲了过去。“姓于的,我就知道你肯定在附近猫着呢,怎么不早点出来。”
“出来早了,能有现在这战果?刘将军,你也是军中宿将了,难道不懂?”
于佪看着正在收官的部下,一脸的得意。
“你知道此战老子损失多少吗?”
“你死了都跟我没多大关系,谁让你贪功冒进,斥候没有派到位呢!”
“算了,老子就不跟你掰扯了,此战按伤亡分赏银,咋样!”说到这里,刘铭明显有点心虚。
“老规矩,谁拿多少是多少。”说完,于佪手一挥,十几个军士领着几百匹马从林子里缓缓走了出来。
“于佪,慕容将军规定出来伏击粮道的,单人单骑,你他妈的敢违抗军令,单人双骑。”刘铭一下子被于佪的胆大妄为震懵了。
“操,老子吓大的!打输了老子头都没了,军令能鞭尸吗?打赢了,带着大批物资回营,慕容将军会抓住小辫子不放吗?刘铭,老子退一步,看在同是鲜卑八大姓的份上,此战功劳平分。再敢逼逼,老子宰了你!”
刘铭想了想,今天没有这王八蛋,纵然能胜,也是惨胜,况且人家出战的时机,确实是聚歼的最佳时机。算了,好男不和狗斗。
一见刘铭服软,于佪高兴坏了:“老刘,今晚就在西边五里处扎营,美美吃一顿,明早返回大营,怎么样?”
“行,反正我的人也确实走不动了,喂,不准杀俘虏!”刘铭扭头一看,顿时不淡定了。
“杀俘虏?不正常吗?离大营这么远,不杀了咋办?”吾囸,猛然想起慕容将军传达的齐王令,顿时火烧屁股一样冲向战场,狂吼:“不准杀俘虏,那谁,传令全军,不准杀俘虏!”妈的,违背齐王令,自己的靠山尉景老将军也不好使啊!
于佪部,死了十几个,伤的有二十多个,再看刘铭部死了小三百人,剩下的几乎人人带伤,恨不得把所有俘虏砍了泄愤,但在二人合力弹压下,终于止住了杀俘的行为。
近两千个俘虏,两千四百多匹战马,于佪和刘铭对视一眼,忍不住一起笑了出来,这数字除以二,也是牛逼闪闪的功劳啊!晚上宿营之后,于佪抱着一只马腿边啃边说:“我说老刘,以后儿郎们的骑射还得练啊,你看看,这么好的战马,都射成马肉了。”
“操,吃你的吧!”
徐二牛草草吃了两口,就在营地周边找了一些草药,又央求着别人借来一个铁锅,赶紧熬了起来。
慕容绍宗看着对面的营盘,显出一丝苦笑,心说你们是攻方,除了筑坝水淹彭城,啥也不干,难道水淹一下不攻城就能破敌?其实不但慕容绍宗在这样想,南梁此次的副统帅羊侃将军也是这样想的。奈何萧渊明整日躲在营盘里喝酒唱歌,一副谢安破前秦的架势,就是不出来。营盘四周遍地都是壕沟,拒马桩、鹿角、重弩和箭楼,慕容绍宗派人攻了几次,根本无法突破。而负责筑坝的羊侃驻军在山上,居高临下易守难攻,羊侃又是南梁名将,自己亲自指挥督战进攻了一次,除了扔下千余尸体,一无所获。
“报,禀告将军,于佪、刘铭将军袭击敌军粮道归来。”
“快请”
希望他俩能带回一些粮草吧,但他也知道,就是袭击成功,限于转运能力,带不回来多少。
“此次袭击成果如何,可带回有粮草?”慕容绍宗一改往日的沉稳,有点急切地问道。这让于佪和刘铭深感意外,最近在齐王眼中红得发紫的慕容老将军,竟然失态了 。
俩人一五一十汇报了此次战斗,着重强调了俘虏和战马的数量,谁知慕容绍宗没有想象中的大喜,甚至微微有点失望:‘二位将军辛苦了,随军功曹记录在案,战后按功封赏。刘铭部原地休整,于佪部补充物资,先原地待命。’
目送二人出去之后,慕容绍宗颓然地看着粮草主簿呈报的物资清单,剩余粮草勉强可撑十天,七天之后,全军就必须向商丘方向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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