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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时,乞力扎就匆匆回来了,走到王景元面前,众文武大臣一下子安静下来,看着乞力扎,特别是高隆之,别人不了解这位娘娘,他接回来的,知道这位娘娘的厉害。
乞力扎拱了拱手,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轻声道:“王大人刚才所责,让贵妃娘娘颇感惭愧,娘娘不方便出面,令老奴代替向王尚书和各位大人致歉”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走人的时候,只见乞力扎接言道:“但是王大人出言辱及君父,大人执掌祠部,请问这样的话合乎什么礼制?贵妃娘娘说了,陛下宽宏大量,娘娘却不能眼见夫君受此侮辱而无动于衷!”说完手一挥,两个跟班的太监就窜上去把王景元按倒在地,刚才还颤颤巍巍的乞力扎猴一样跑到殿门外,拿了一把环首刀跑了回来:“娘娘说了,这次就不按律治罪了,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再有下次,一律治罪!”越说声音越大,后面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那种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大殿之上,别说文官了,很多武将都吓了一跳。乞力扎也不再废话,倒转环首刀,用刀把照着王景元的脑袋当当就是十下,而后看也不再看王景元一眼,扭头就走了。
以刀把击头,是鲜卑族带有侮辱性的一种惩罚方式。众人看着扛着血葫芦脑袋摇摇晃晃向外走的王景元,都是唏嘘和后怕,这一下,这个从草原来的娘娘深深印在了众人的心里。
元去病不屑地瞥了一眼,嘲笑道:“不说怪话啦,脑袋揍成血葫芦这下高兴了吧,哈哈”
王景元听了差点气背过去,但回头一看是元去病,哼都没敢哼。这货皇帝的位子被开除了,可转眼混成了高澄的亲信,而且以前的元姓诸王虽然降了伯爵,上次还被崔暹弄倒一批,但现在有资格上朝议事的,依然乌央乌央一大群,就是打群架,王景元背后的太原王家也不是对手啊!
怎么好像宋钦道、王触、陈元康、燕遂、元斌等几人看自己的眼神也凶巴巴的呢?是啊,这几个也是外戚啊!今天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把王家给坑了呀?
当众臣快走出宫门的时候,看见鼻青脸肿却洋溢着笑容的宋问天快步走了过来。他能不开心吗?虽然昨天被揍了一顿,但皇上对自己的忠心很满意,贵妃娘娘刚才也赏了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佩,这说明贵妃娘娘也满意自己,老宋心情愉悦,步伐自然矫健!
有旨意,召山阳侯元去病、陈元康、元斌、宋钦道、王触、燕遂等入宫觐见。
大家一看,这不都是外戚吗?皇上又在玩什么花样啊!这里面最开心的当属元斌,元玉仪是自己老爹一个外室生的,自己老爹死后,元斌根本不认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后来元玉仪得宠,被高澄表奏朝廷封为东魏琅琊公主,元玉仪把自己的堂姐元静仪也介绍给高澄,也被封为东魏公主,元斌这才另眼看待,一直想方设法去巴结,试图挽回亲情,但收效甚微,高澄登基后,元斌几乎绝望了。但今天皇上派人召见外戚把自己也带上了,这不是说明,哈哈,祖宗保佑,回去得赶紧去祠堂烧烧香啊!
说有事,也没啥事,高澄请客,喊这些外戚们一起坐坐,不过陈元康他们看到崔季舒也在场,顿时觉得事情好像不单是喝酒吃肉那么简单。主菜是烤全羊,还让崔季舒从随园楼打包了十几个小菜,一人一个小刀子,吃肉喝酒倒是畅快无比。
离此不远的长门宫内,曾经的冯翊长公主,现在的皇后元仲华心里却是乱糟糟的。自己本就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万幸高澄对自己还不错,宠爱有加。虽然高澄早年有点荒唐,譬如元静仪,有妇之夫,经她堂妹元玉仪(现在的昭仪)介绍,现在也成了宫里的昭媛,但前些日子,还有人说情,说元静仪的儿子想见一见母亲,让自己帮忙斡旋一下,唉,怎么斡旋嘛!
高欢去世后,高澄这几年虽然有时还是不着调,喜欢一些让人难以启齿的把戏,譬如大被同眠连中三元,但愈加尊重自己的感受和意见。可是昨晚听到汇报后,顿时觉得脑仁疼,从宫外带了一对母女回来,唉,幸好被郁久闾氏挡住了,想到此,元仲华举杯朝郁久闾氏示意,抿嘴喝了一点。
不过,今天说什么召集全体嫔妃开会,还包括那个新来的女官,叫什么陆令萱的,开什么会呀,该不会是什么更大的大被同眠吧!想到此,元仲华觉得一阵眩晕,脸上火辣辣的。
酒过三巡,微醺之中崔季舒有意无意提起了今天的事,还特意点出了王景元的背景,和王思政一样,出身于太原王氏。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这些世族有时属实过分,不断四处投机,而且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燕夫人的哥哥还诉苦道,家人都住在邺城,留守的奴仆在老家骄横跋扈,甚至连里正和亭长都不放在眼里,一天到晚净惹事,这么一说,大家纷纷附和。期间,陈元康还提起了新法的一些与世族密切相关的内容,大家也是纷纷表示支持,不过想想也是,现在他们的荣华富贵与皇上密不可分,怎么可能唱反调。
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高澄开口道:“诸位都是肱骨大臣,朕也不瞒大家了,前些日子长秋寺下新成立了的监察院,是直属御前的机构,负责监察天下,查奸除恶,这一阶段主要针对地方上的士族豪强,关起门来说话,如果有些不妥当的地方,赶紧切割和处理。以后监察院代朕巡视天下,会成为常态!”
听完这话,众人均是感激又后怕,尤其是陈元康和崔季舒,作为天子近臣,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皇上越来越深不可测了呀!
我满身酒气的来到长门宫,皇后元仲华忍不住眉头一皱,这醉醺醺的过来,该不会真的是搞什么大被同眠吧!
唉,这真是冤枉我了,今天在拉拢敲打外戚之后,是专门过来商量后宫参与朝政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