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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萧纲担心未来无法号令几个弟弟,和各州手握军政大权的刺史,想要一步步将权力集中到中央来,但是,南梁武帝吸取前朝南齐的教训,宗室相杀严重,导致自己篡位方便极了,结果随着年迈,越来越顾念亲情,逐渐走上了另一个极端,无底线的宽容萧氏宗室子弟,对于侯景围攻台城时,没有派一兵一卒前来勤王的的益州刺史武陵王萧纪,竟然没有任何处罚;坐镇江陵的荆州刺史湘东王萧绎,拥兵数十万,才派了长子萧方和王僧辩带了两万人马过来,萧衍竟然还下旨勉励他稳重。
高隆之和司马子如这个老狐狸一起,以齐国丽妃娘娘思念故国,思念亲人的名义,跑去太子府去拜见萧纲。
高隆之首先汇报了溧阳长公主幸福美满的婚后生活,以及对亲人的思念,然后便告诉萧纲,齐国简单地站在他这一边,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这一点萧纲理解且相信,虽然权力斗争中父子兄弟互相厮杀的例子在史书上到处都是,但是高澄毕竟是自己的女婿,自己执掌梁国,比起几个弟弟来,对齐国更有利。
其次,齐国对梁国没有图谋,拿下江北之地,根源在于两国当时交好,梁国君臣也同意不会搭理侯景,却背信弃义,趁机北伐,结果导致寒山战败,又养虎为患造成建康之难。齐国拿下江北后没有落井下石,而是火速救援,签订的建康盟约,也是互惠互利,梁国并不吃亏。
这番话,萧纲半个字都不愿意相信,但齐国的主要敌人不是南梁,这一点他是清楚的。萧纲大文学家,脑子不笨!齐国的最大对手是西魏和草原上层出不穷的抢劫集团,就算北齐能战胜西魏,稳住长城防线,也是很多年之后的事了,在此之前,北齐不敢全力攻击南朝。况且以后梁国在自己的治理下,必然能像刘裕之一样大举北伐,一统天下也并非不可能。因此,这一点,萧纲也愿意承认两国交好,互不相侵。
最后一点,这个时代的权力无非就是钱粮和军队,这也是高隆之的杀手锏,齐国帮助萧纲组建一支三万规模的骑兵,属于萧纲的私兵,粮饷嘛,在胶州至吴郡的贸易中,高澄和王氏等世族各让出一部分,三家各占三分之一,这份收益用来养私军。
萧纲询问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想到两国已经开通了自由贸易港,私下贸易还能这么挣钱,也感慨高澄的手段和世族的胆大包天,以前想必一直都在进行,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不过,一个帝王把心思都用在牟利上了,这倒是让自己心安不少。不过
“高大人、司马大人,这支骑兵在何处筹建训练呢?”
“除了邺城、晋阳,其他地方都可以。”
“齐国如何保证这支骑兵是效忠于孤的呢?”
“齐国只负责战马,以及大王需要协助的军阵训练将领,别的事情,一概不问。如何掌控这支军队,那是大王的事情!”
“嗯,那就定在吴郡吧,方便运送战马物资和协调。”
“齐国出这么大的本钱,有什么要求呢?”萧纲想了想,接着问道。
高隆之笑了笑:“第一,加大在汉中的攻势,第二,如果有齐将叛乱,梁国不得像侯景那次一样援助接纳,而且要第一时间向天下宣布其为叛军。”
“哦,不用梁国出兵吗?”
“谢谢殿下好意,如果需要梁国救援,齐国会按照盟约提交国书,按照盟约提供粮草和军械。”
高隆之出了太子府,望着四周皎洁的月光,心事重重:唉,但愿彭乐能迷途知返,不然,战事一起,河南十三州恐怕会沦为废墟呀!
彭乐望着帐外看不见尽头的兵马和地平线,心中复杂,事已至此,想回头恐怕是难了。周边的一些豪强世族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地输送家兵家奴和粮草,短短半个月,队伍已经膨胀到了十万有余,光是骑兵就有三万骑,这让彭乐顿时生出可以取而代之的雄心。郁闷的是梁国把自己派去的使者割耳送回以示侮辱,还宣布自己是叛军,西魏倒是响应迅速,于谨和侯莫陈崇两位柱国将军亲自领军三万,不过驻扎在边境线上,彭乐明白,这有两层意思,第一是不完全信任自己反叛的决心,第二不信任自己的能力。如果自己取得开门红,于谨会迅速跟进,如果迟迟打不开局面,兵败身亡,于谨会拍屁股走人。
细作来报,说现在镇守荥阳的是怀朔军娄昭,而不是近些年深得高澄器重,四处跟着高澄征战的邺城军慕容绍宗,显然,高澄在担忧京城的安危,不敢派邺城军出战。娄昭嘛,娄太后的侄子,黄口小儿,裙带将军而已,看本将军一战拿下他,而后攻占荥阳。
彭乐心里想的挺美,率领十万人马(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向荥阳而来。听到亲兵来报,说朝廷派使者崔季舒来了,彭乐本来不想搭理崔季舒,但幕僚认为可以趁机探查一下朝廷的虚实。崔季舒进了军帐后,一口一个彭大统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喋喋不休,彭乐听得直打瞌睡,但心里明白,朝廷没有战胜自己的把握,要不然就是直接大军围剿啦。崔季舒甚至拍着胸脯保证,说什么只要迷途知返,朝廷不予追究,呵呵。留在邺城的妻儿老小也即刻送过来,呵呵。
在崔季舒累得口干舌燥 ,坐下喘气的时候,彭乐开始了他的表演,说什么自己素来忠诚于高家,以前忠诚于高欢,现在忠诚于高澄,只是现在皇上听信奸臣挑拨,逼迫天下世族,自己起兵是为了清君侧,是为了还天下世族一个公道。如果皇上愿意收回针对世族的律法,清除朝中的奸佞,自己愿意继续效忠皇上,效忠齐国。
最后,这俩奥斯卡影帝商量了一个办法:崔季舒火速回京,向皇上传递彭将军的忠诚和意愿,留下一部分官员,商量朝廷招抚后的细节。
彭乐心说:等你小子跑回朝廷,商量对策的时候,老子已经拿下荥阳了。
崔季舒心说:高阿那肱那条毒蛇只要留下,黑白无常就算给你安排是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