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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部尚书杨愔此时没有坐在榻上,而是笑眯眯的站在门口。祠部现在是国家六大部之一,房舍几十间,官吏近千,除了吏部天官燕遂和五兵部尚书高德政,杨愔虽然低调慎言,但自问是第三名,其他三部根本不怎么放在眼里。面对今天过来询问辩论章程的各路大佬,杨愔却丝毫不敢怠慢,耐着性子,一一迎进门,奉上茶,复述解释刚才散朝后皇上特意留下自己商量出来的章程——每支辩论队每次出场六人,辩论途中不可调换,辩论中不准骂人,不准动手。预选赛放在祠部,轮回赛,赢一场积三分,输的积一分,决出前几名,而后进行太极殿大辩论,方法同上,不过要进行三轮,最后的胜者,齐国封其为国教,设国师一职,正一品。裁判嘛初选时六部尚书商量着投票即可,太极殿大辩论时,所有在京的从四品以上文武大臣,包括有爵位但没有出仕的勋贵,每人一票,均可参与。
每次讲到到这里,杨愔就腹诽这个皇上真是鸡贼啊:有爵位但没有出仕的勋贵,现在朝中最多的是皇家啊,你别管人家断没断奶,都是有爵位的人,而且里头还有个兰陵亲王呢?你敢不让兰陵王参加投票,他妈郁久闾贵妃能一拳把你打扁。这是皇上手中的基本票仓啊,想拉偏架,随时可以动手。
第二名就是元家,虽然建齐后,皇上把元家的爵位从王公侯削成了伯子男,但人数依然很庞大呀!孝静帝禅位后,元家着实惶恐了很长时间,直到看见元去病竟然被封为平西将军,跟着皇上南征北战,才逐渐松了一口气,但大都谨言慎行,不敢瞎嘚瑟,毕竟,史书上屠尽前朝宗室的例子比比皆是。如果皇上让元去病去暗示一下,那些傻屌会忤逆皇上的意思?
两大票仓在手,皇帝无忧啊!
经过半个月的激烈角逐,不出所料,出线的队伍分别是:玄学、道教、佛教、儒家和法家。之后,祠部令下属的钦天司观星象、算易数,择黄道吉日,太极殿大辩论第一轮正式开始。看着一脸虔诚目不转睛盯着辩论队的文武大臣,我告诉自己,这些哥们只是跟着我工作,混口荣华富贵,把身上的青色朝服脱掉,换成红色的,他们一样吃得开。人只会忠诚于自己构建出来的神,最符合自己利益的神,所谓皇帝,充其量是个天子,代言人而已,要始终摆正自己的位置呀!
本来预料第一轮会异常激烈,谁知道玄学和法家各种拉跨,排名垫底,不过想想也能理解,玄学本来就是一种反叛精神,没有中心思想的务虚,面对其他宗派的立体攻势,只能用白马非马式的逻辑技巧勉强应对。
法学大家韩章言辞锐利,看问题直击核心,每次都能怼得对方的辩友哑口无言,谁知道一投票就是输,崔暹脸色铁青,甚至跑去跟宋问天说什么有黑幕,黑你大爷,这一轮老子都没出手,是你自己脑子有问题看事情不透彻:封建皇权骨子里都是法家,但能直接说吗?开口说出来的都是忠孝礼仪。法家必然会重用,但外套必须是儒家或者黄老!
儒家排在第三,道教第二,佛教第一。
佛教的人满怀慈悲看着自己的手下败将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道教则是摩拳擦掌,派遣门下弟子远赴南梁和西魏,抛开门户之见,请各流派的高人来邺城,势要在下次辩论中击败佛教,拿下国师之位。
很多文官走出大殿时失魂落魄,竟然是第三,自己信奉了半辈子,自己家族尊奉了几百年的儒家道统,竟然是第三?世族们顿时空前团结起来,以前信道教或者佛教的也先不信了,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码人,去各地请名儒大家出山,去曲阜请当代衍圣公带队,誓要一雪前耻!
而邺城最大的赌坊里,有人欢喜有人愁,赢得人自然先去随园楼饱餐一顿,而后去百花楼找相好的,输的人在怪自己眼瞎心盲的同时,不由得不去想黑幕问题,嗯,对方肯定是有奸臣作祟。
在这种思潮发酵的同时,在赌坊、随园楼、百花楼等地方,一些关于佛道两教作奸犯科的小道消息浮出水面,满天乱飞,刚开始,没人在意,但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陈元康、辛术、崔暹派人查了一下,竟然是确有其事,好嘛,正瞌睡呢,给老子送枕头,查,严查,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查他个底儿掉!
洛阳城,一顶轿子来到一处偏僻的两进院落门前,随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低声说了句什么,只见轿子里钻出来一位富家翁,一闪身,就走了进去,随即传来一阵娇笑和轻斥。
不远处的小巷里埋伏着一队捕快,其中一名捕快轻声问道:“孙哥,这片看着偏僻,但非富即贵,咱们惹得起吗?”
“瞅你那怂样,怕就滚回去,妈的,这是刑部直传的抓捕令,咱们的太守都得给三分面子,怕个鸟啊,过会记得锁住外围,一个都不能跑!”
“哎哎哎,进去啦,头,咱们上吧!”另一个捕快眼尖。
“上个蛋,让子弹飞一会儿,捉奸捉双,懂吗?再说啦,光溜溜的,看着不香吗?”老捕快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约摸过了两炷香的功夫,老捕快打了个手势,人分两路,一路绕后,一路直直冲了过去。
“你们,你们干什么的?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净老爷的宅子!”一个捕快箭步上前一记窝心脚把大声嚷嚷的那个家奴蹬翻在地,其余人迅速冲了进去。
光溜溜的富家翁被提溜出被窝,扔在桌子旁边“好汉爷饶命啊,哦,是捕快大爷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贫僧是容光寺的方丈净尘,上个月太守大人的公子祈福还是贫僧组织的呢?”
啪,一耳光“你的事发了,写下来,画押!”
“官爷啊,贫僧什么事发了呀?”啪,又是一耳光
“你犯的事,问老子!”
“我写,我写,能不能先穿上衣服”啪,又是一记耳光
“穿你妈,赶紧写”
“还有那谁,就你,下来,抱头蹲好,哎呀,挺白呐!”啪,巴掌又拍了上去
“狗日的秃驴,挺有艳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