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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人前风光,就得人后受罪,当皇帝也是这样。
不是朕偷懒不去督战,真不是,高澄和三大战神在帅帐里一刻也没有停歇。军报和圣意每天都会发回邺城,交给留守邺城的重臣们,门下省和中书省商议审定,交给尚书省颁行全国,但识字的人那么少,高澄不得不安排崔季舒隔一段时间编写一些故事传奇,把朝廷最新的政策,战争的进程传达给最广大的庶民。齐国,国家,高澄必须不停灌输国家的概念,让所有人从内心里明白,以前从哪里来的不重要,官府给了你名牌,你就是齐国的一份子,与这个国家同呼吸共命运。
编写的东西要通俗易懂,还得有趣,还得绝对政治正确。看着崔季舒通红的眼珠子,心想这货除了作风有点上不了台面,有事是真上啊,啥脏事累活,安排就能干好,真乃朕的萧何啊,不对,张良,也不对,韩信,嗨,更不对,是齐国的优化版郭开!
另外就是司马子如用信鸽传来密函,西魏柱国将军于谨和宇文泰的长子宇文毓抵达了建康,正在寻求拜见南梁简文帝萧纲,合州的朱雀军大统领刘丰生通报近来侦查到南梁军斥候增加,似有异动。
听闻这个消息高澄是又惊又气,妈的,盟约还不擦屁股纸是吧,不想转念一想随即释然,南梁简文帝能迅速收拢各路诸侯的权力,掌控南梁大局,根本不是史书上那个没有权谋的文青,作为一个合格的国家掌舵人,南梁和西魏没有区别,都不想看到齐国一家独大。但南梁在高澄的有偿援助下,当下有骑兵近六万啊,吾囸,高澄发现自己好像低估了这个时代精英们的智慧。这次一不小心,高澄得经历刘邦那种白登之辱呀!
改变不了敌人,那就先调整自己——
1、命令贺拔仁与高归彦保持进击的姿态,但不要远离黄河。
2、命令水师大总管韩轨和工部右侍郎李义深火速赶往胶州,加快胶州军的组建,李季初任胶州军大统领,即刻到任。
3、任命魏相如为渤海军大统领,即刻到任。
4、命令司马子如在建康拉拢世族,高隆之立即出使南梁。
5、命令所有靠近南梁的城池(港口除外,港口做到外松内紧,加强戒备),整军备战,朱雀军密切注意司州刺史柳仲礼。
6、元柱持虎符立即赶赴邺城,履行手续,调邺城军立即开赴汝南,准备参战。
7、高洋部随时准备从天津登船,和渤海军一起乘船南下。
安排完这一切,我身体一阵发软,顿时瘫坐在,心中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又把元柱叫了回来:“告诉高洋部,密切注意突厥和柔然的动静,下旨给禁军大统领斛律光,派一营禁军开赴晋阳。”
这次身上彻底没有了一丝力气,躺在榻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帐篷顶。该安排的已经安排的,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唉,看来这皇帝也不是什么好活啊,烦心事真特么的多。”元去病坐在一边,此时脸上挂着一丝庆幸,崔季舒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狠狠瞪了回去,如果不是我在场,估计齐国这俩战神当场就要开练了。不过有一说一,元去病这货现在跟我南征北战,越来越壮实了,崔季舒现在真不一定打得赢。
吾囸,一天到晚老子差点没累死,你小子倒是清闲,你今天晚上去督工护城河的进度。
“挖沟,本将军不去”
“你说什么?”
“末将遵命”
小样,治不了你了。
晚上,我强打精神组织军歌传唱,宣读阵亡将士名单。看着越来越短的阵亡名单,心中略感欣慰,看来自己大力发展军械,特别是是每人一件棉甲是有效的,随即又对自己这种想法,感到惭愧:死亡落在纸上只是一串数字,对于他们的家人来说,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父亲、儿子和丈夫啊!
韩轨赶到胶州一看,气得脑仁疼,船坞的工匠干活懒懒散散,造出的战船跟渤海军的一比,就是一群货船,再看看招募的水师,纪律松弛,老弱占了近三分之一,这特么的别说海战了,出去运货都不容易管理。韩轨让李义深留在船坞,督造战船,自己赶往府衙去见现在的胶州太守高浚。
胶州这边进度慢,韩轨其实有心里准备,临近南梁,又是私运的港口,皇上不愿意过度刺激南梁朝廷,保密难度大,不能大规模展开造船和募兵,前任刺史王弼转任驻南梁副使之后,朝廷一直没有委派刺史和太守,高浚派过来任命的是太守,相当于以前东魏的单车刺史,而非领兵刺史,并没有领兵和开府的权力。协管此事的司马子如老大人又根本顾不上,唉,但弄成这样子,怎么给皇上交待啊!
韩轨来到府衙,立马有兵卒想上前过来阻拦,看着一身杀气的韩轨一行人,缩着脖子退了下去。来到里面一看,高浚正和几个文士研究吴郡王家送的一本字帖。韩轨见状,轻轻咳了一声,高浚一见不敢怠慢,赶紧让几个文士退下过来见礼。经过南奚州之事后,他心里很清楚,就连统领白虎军的二哥高洋,在皇上心目中,都未必有这些老将军重要,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三弟,又刚刚犯错贬为侯爵,见了这些老将,还是恭敬一点为好。
“高太守,本将奉命督建胶州军,需要太守全力配合,现在西魏有联合南梁合力对付的大齐的企图,胶州军必须尽快成军,越快越好。本将刚去船坞和兵营看了,距离皇上的要求甚远,我等任重道远啊!”
高浚脸一红,上任之后心中郁闷,虽然没有什么劣迹,但政事确实懈怠不堪,赶紧拱手道:“一切听凭韩大总管安排。”
一见高浚姿态摆这么低,毕竟是神武皇帝的第三子,当今圣上的异母弟,自己也不能过于苛责。
“眼下的急务有以下几点,首先是战船,我已经让李义深在船坞督办了,所有不合格的战船一律售卖给大齐、南梁或者新罗的商人,换来钱粮,重新打造战船,其次明天开始所有兵卒逐一考核,按照武学的基础标准,不合格的一律遣返原籍,重新招募,不够的,向五兵部和总管府申请从守军中征调,第三”韩轨扫了一圈屋里的各种字画:“第三,及时处理积务,统计库存钱粮和今年的赋税,做好与南梁开战的准备。”
“嗯,是,明天就按老将军的意思行事。”
韩轨看着面色恭敬的高浚,低头犹豫了一会儿,而后,轻声说道:“侯爷,本将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将军请讲,定当聆听教诲。”
“韩家与侯爷的母族王家交往数代,情谊深厚,有些话老朽就直言了。侯爷不要只看自己的短处,要想到自己的优势,你非神武皇帝的嫡子,按照华夏礼法,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这是短板,同时也是莫大的长处啊。侯爷不必自污或者自暴自弃,你大可以奋发图强,建功立业,而不必担心皇上的猜忌,在外可以统领大军,在朝可以像大总管高岳或者大宗正高琛那样手握大权。如果胶州再出问题,试想,皇上会怎么看,还会不会再给你机会,侯爷应该了解皇上澄清天下的志向,不会允许任何人拖后腿的呀!”
高浚沉思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朝韩轨深施一礼,诚恳道:“多谢老将军教诲,定乐一定铭记于心。定乐明天开始竭尽全力,协助老将军尽快让胶州军形成强大战力,为皇上和大齐开疆拓土!”
如果说刚开始,高浚还是在虚礼应付,这时,则是诚恳的,下决心不再胡思乱想,以胶州为起点去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