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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轨占领泉州的消息,还是南梁谈判时提到北齐必须立即退出泉州,高澄才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过此时高澄已经返回了邺城,破六韩保年率邙山军回到了南奚州,可朱浑道元镇守武胜关,,留下慕容绍宗镇守义阳,刘丰生镇守合州,段韶留在原地与梁军对峙,陪着代表团继续谈判,代表团高琛挑头,祖珽带着一众官员天天负责和南梁磨牙。
而南梁岳阳王萧詧、陈霸先等率军回到了襄阳,萧大器也回到了建康,留下柳仲礼、萧骏、羊鸦仁、萧确等镇守宛城。南梁代表团团长是邵陵王萧纶,吵架队队长散骑侍郎袁世英。
高澄回到邺城,召集大臣复盘,虽然南梁关键时候撕毁盟约,导致没能重创西魏,但基本实现了削弱敌国的战略目的,不过南梁这次更惨而已。意外的惊喜是韩轨,虽然没有按照事先制定的目标——从海上抵达岭南,但占据泉州和夷州,显然更有意义。
下一步齐国该如何做呢?
1、尽量避免大规模战争,休养生息,整训军队,改进军械,深化州县改制;
2、宇文泰死了,看西魏的权力交接情况,如果关中内乱,就趁势出兵,进一步削弱蚕食;
3、继续加强与各国各部落的贸易,绘制精细的舆图,特别是高句丽、新罗、百济和契丹、室韦、勿吉等部落;
4、铸造齐币;
5、修驰道;
6、开荒,兴修水利。
前三条好执行,以前做惯了的。第四条一提出来,尚书令陈元康、户部尚书赵彦深等文臣也是纷纷表示要赶紧完成,齐国和西魏都还在使用北魏时期的五铢钱,但当时的五铢钱本就铸造粗糙,量又不多,现在民间交易大都是以物易物,或者用绢交易,朝廷收取赋税也是收取粮食或者绢麻等实物。
但真要铸造钱币,还没开始,问题就有一大堆。首先是没有工匠,早些年都在疯狂砍人,没人重视,导致工匠大量流失,一时之间,只能从军器监调工匠和从民间招募,其次是仿造问题,民间私铸高澄还不是太担心,这个年代铜矿开采不易,属于稀有金属,民间形不成规模,量小了不影响大局,量大了就是挑战监察院和悬镜司的探子,属于主动送人头,但齐国现在除了西魏,和各国都有贸易,万一被仿造怎么办,尤其是南梁,如果想要仿造,估计比齐国还要精细,难道辨别的时候,粗糙的是齐国自制,精细的属于仿造!最后,金银铜兑换比例该怎么确定?
大约一个月之后,草案才商量出来,天保通宝沿用北魏五铢钱的式样,加以优化,户部、工部和军器监已经组织工匠在试制样品;一两银子暂定兑换一千枚铜钱,以后朝廷收取赋税,不再收取实物,庶民可自由到官营商铺里兑换铜钱;对外贸易中,依旧遵循旧例,用白银或者实物结算;御史台、监察院、户部、刑部、大理寺、祠部、商务监分别派出暗桩监督使用情况。
高澄本来要靠着自己肚子里那几本经济学专著,指点规划一番,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摸着石头过河,还是老老实实试错,一步一步向前走吧,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
修驰道本来众臣十分拥护,但听到工程量的时候,又一致反对,户部尚书赵彦深和工部尚书尤其坚决。开什么玩笑,不但各州主干道要连通,各县到州的道路也要连通,这么大的工程量,况且后期维护也是海量的费用,这么操作,要么加重徭役,要么加重赋税,哪一样都是逼民造反,不行,坚决不行,杀头也不行!
赵彦深抬头看了看高澄锐利的眼神,一阵心慌,但还是硬着头皮不肯松口。高澄扫了一圈,连老财迷孙赛都不同意,心中甚慰,看来自己这帮子大臣还是可以的,如果没有后世的观念,一下子搞这么大的工程,确实非常容易把公司的资金链弄断,最后经销商不回款,子公司闹独立,各部门整天忙着踢皮球,一下子把公司弄破产。
高澄哈哈一笑,众卿不要急着下结论,听朕说完。
1、各大边军除了正在执行作战任务的,其余边军除正常战备外,一律参加驰道修建,派使者去西魏吊唁一下宇文泰,缓和一下关系,让青龙军和玄武军保持黄河巡逻的同时,也参与进来。以前东西魏是为了争夺谁才是北方正朔,现在齐国建立好几年了,元去病将军也表现良好,再去争什么大义名分就没意思了。西魏是最大敌人这一国策不动摇,但现在既然一口吞不下,就先邦交正常化吧。
2、庶民正常徭役三个月不变,超出部分,可抵明年的赋税。
3、即可起五兵部选址,三十里一大驿,十五里一小驿,全部为官民两用,户部负责面向全国招标,初期建造费用由工部和御史台核算后,报户部和商务监备案,可抵承包费用。现存的客栈、酒铺可优先参与改造成驿站,朝廷官员按品级享受免费的住宿伙食,由户部和州县补贴。驰道完成后,在驰道周围非法经商的,治罪。
4、每个驿站配备驿马,数量不定,由商家代养,重要驿站地方守军派兵驻防并提供战马,必要时设置官吏。
5、每个驿站有举报盗匪的义务,举报不及时者,罚款或者徭役,勾结匪徒者,治罪。
以上只是朕的一点初步想法,众卿可以再详细商讨,争取更加完善。
正当大家都在沉思的时候,孙赛大声道:“皇上圣明。”
嗯,是挺圣明的,然后呢?你老小子眼冒贼光,不会就是为了喊一声皇上圣明吧!
“皇上,微臣觉得此举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不过,朝廷是不是可以在各个重要节点,像关隘和港口那样设置纳税点呢?还有,这等好事,官员是否也可以贡献一份力量呢?”
可以,太可以了,本来就是让官员和地主参与进来,庶民哪有力量垫资呢?
高澄看了看,发现众臣都是装作不在意,其实屏息凝神听着呢,是啊,可能有些官员不在乎钱货,但他那些没有官身和爵位的兄弟姐妹们呢,找一个稳定的发财之道,也是符合人性的嘛,况且现在崔暹和高阿那肱实在太狠,例礼都不敢乱收,生怕被盯上,这样光明正大的发财之道,不紧紧抓住,那不是傻子吗!
“可以参与,不过朕有些话说在前面,如果有些人欺上瞒下,胡作非为,让御史台和监察院查出来,国法在上,休怪朕不念情分。至于设置纳税点,还是算了吧,不过外国人可以适当收取一点,但也不可过重,以免影响齐国的形象,打击外商的积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