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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机会,那就继续修路和躲在宫中造孩子。和南梁的谈判还在继续,不过换了一种形式,毕竟,谁也不能常年出差啊!于是变成了柳津、萧渊明和高琛、祖珽在邺城谈,司马子如、王弼和萧纶、袁世英在建康谈,谈一段时间,书信来往总结一下进展。可朱浑道元把骑兵还给斛律金部,回京领职,韩轨也是一样把泉州防务交给胶州军,带着渤海军和蛮族骑兵跌跌撞撞回到了天津港。
南梁也没闲着,各种势力涌动,围绕着进攻还是防守、骑兵和水师谁是主力不停地争论,不过让高澄意外的是,萧詧和陈霸先联合萧纪绕过中央,一边向北周购买战马,一边开发训练益州马,大力组建骑兵部队,而谭青在泉州而北齐对峙的时候,打造战船,训练水师,想要切断泉州和夷州的联系。
相比北齐和南梁,北周新一轮的政治厮杀拉开了帷幕。
这次挑战宇文护权威的是他的堂弟,小天王宇文觉。看着朝中几乎所有人都听命于宇文护,而把真正的天王当空气,年少气盛的宇文觉越想越生气,年轻人嘛,总是喜怒形于色,周围的人自然就看了出来。就有忠义之士站了出来,当然也可能是觉得宇文护能当辅政大臣,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呢?总之李植(就是那个要提刀砍死独孤信的李远之子)、孙恒、乙弗凤等人就轮番劝说小天王宇文觉,说你这个堂兄啊一看就不是周公那种甘愿守臣节的人,大王不早点干死他,他就会像萧衍干掉萧宝卷那样干掉你,如何抉择呢,请天王拿个主意吧!
宇文觉深以为然,便在宫中秘密训练武士,计划在宇文护进宫的时候暴起灭之。
但宇文护勇武非凡,身边又总有跟班,怕人手不够,李植同学就又找了一个帮手——宫伯(侍卫长)张光洛。李植眼光不好,张光洛是宇文护的人,他没下班就赶紧跑去密告宇文护。
宇文护吓了一跳,他没敢动宇文觉,甚至这事连于谨都没告诉,而是找理由把李植和孙恒外放为刺史,并没有像杀赵贵和独孤信一样杀掉,算是给足了宇文觉面子。宇文觉却勃然大怒,小脸蛋涨得通红,强烈要求调自己这俩铁杆亲信回长安。宇文护只好面见太后说明缘由,并当着太后的面,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跟宇文觉说,天下最亲的是兄弟,我们是兄弟啊,你亲征之后堂兄我自然会交权,难道兄弟之间互相怀疑,反而相信外人吗?请天王不要再相信谗言,疏远我这个忠诚的堂兄了呀。
太后也在旁边一直帮腔,宇文觉想想也对,那就等几年亲征之后再说吧,这个堂兄虽然喜欢大权独揽,但是看着挺真诚的。
宇文觉有退路,李植、孙恒、乙弗凤等人没退路啊,以前图谋宇文护只为夺权,现在却是为了保命,在恐惧心理的驱动下,不停地鼓动宇文觉,结果宇文觉耳根子软又答应了下来,决定宴请宇文护,趁机杀掉。
几乎虽好,但他们刚商量好,宇文护就接到了张光洛的密告。这下宇文护彻底怒了——堂兄在前面干活,你在后面捅刀子,还一直捅,你个小屁孩,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他立刻找来了柱国将军于谨,和两个表弟——时任大司马的贺兰祥、时任中领军的尉迟纲(宇文泰的外甥,宇文觉的老表),一起商量此事。
“老将军,您看此事该怎么办呢?”宇文护一脸的为难。
“唉,天王如此听信谗言,实在不应该啊,我等应该多加劝诫辅导呀!”于谨苦笑道。
宇文护赶紧说道:“老将军有所不知,我把太后都请了出来,劝导过,结果你看,又来了。”
“唉”
唉你大爷,又想置身事外是吧,宇文护苦着脸望了望窗外:“这样下去我必不得善终,实在不行,我打算让天王提前亲征,我自请镇守陇右。或者汉中。”
靠,这下轮到于谨着急了,别呀,宇文护虽然大权独揽,但对于谨言听计从,信任无比,让那个毛孩子现在亲政,那还不把北周玩废了,再说了,自己的权势也得不到保证啊!
因此,顾不上继续打太极,赶紧正色道:“晋国公打算如何做?”
“废掉宇文觉,另立天王,诸位以为如何?”
贺兰祥和尉迟纲一致认为:咱们不能指望这么糊涂的毛孩子能变成一个明君,如果再任由他这么折腾,宇文家的伟大事业就会毁在他的手里,必须废掉他,而且越快越好!
于谨没接话,低头沉思了许久,而后问道:“晋国公,废掉宇文觉容易,但立谁呢?”
是啊,反正咱们现在军政大权在手,废掉宇文觉不难,但立谁这个问题非常重要,总不能自己上吧,现在宇文泰尸体还是热的,这么干,与找死没有区别。
立谁呢?宇文护搔着脑袋。
“长子宇文毓!”于谨道。
这个宇文毓二十多啦,不好控制啊,你个老小子,不能因为宇文毓跟着你出使过南梁,有交情,你就推荐他呀!宇文护刚想反驳,看着面沉如水的于谨,顿时明白这么安排的老道之处——
其一,宇文毓非嫡子,本来没有继承大位的希望,现在成为天王,自然感谢自己;
其二,宇文毓年纪大,显示自己确实是因为宇文觉失德才被废的,如果此时立宇文泰其他比宇文觉还小的儿子,等同于谋逆,估计北周立刻就会打成一锅粥;
其三,孤独信已经剪除,宇文毓孤立无援,刀把子始终在自己手中。
“嗯,老将军深谋远虑,正该如此!”
中领军尉迟纲率领禁军进入宫中,立刻逮捕了乙弗凤等人,又撤换了宫中所有侍卫。此时宇文觉发现不妙,吓得一溜烟往太后宫中跑,唉,此时能跑到哪里去?无非是被贺兰祥提溜出皇宫的时候,惹得生母元太后哭得凄厉如夜枭而已!
尘埃落定,宇文护召集宗室和所有公卿大臣,对大家说,略阳公(宇文觉以前的封号)听信谗言,屠杀忠臣,德行有失,如果让他继续干下去,我必定辜负我叔父宇文泰的期望,我个人认为应该拥立宇文毓为天王,不知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
谁有意见?大胆说出来嘛!甲胄在身站在殿外的贺兰祥和尉迟纲也好心提醒大家,有意见就提,别不好意思。
于是,宇文觉被废为略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