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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提到招抚归降,乌洛侯部的酋长上来就问祖珽,自己的这些儿子们能不能娶齐国公主为妻,自己的女儿能不能也嫁入齐国皇室?特别是齐帝的皇子们,最好是嫁给嫡长子高孝琬,嘿嘿,以后有机会当皇后,还有机会成为下一代的齐帝,高延宗也行,生母是陈德妃,娘舅是尚书令陈元康,齐国当下第一重臣。
祖珽欲哭无泪,一边恨高隆之提这茬,一边感慨乌洛侯部的反应快。这些人只是不善于表达,人家不傻,要不然不可能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中活下来。
祖珽只得温言安抚道,齐国宗法礼仪严苛,齐国非常愿意与乌洛侯部结亲,但是需要合八字,观星象,测运势之后才能定下来。不过,只要乌洛侯部忠心,锐意进取,像其他鲜卑族那样封王拜相不成问题。
谁都不傻,老酋长私下里去原来的库莫奚和地豆于调查过,自己的长子段之骶也经常往返于新奚城,牺牲一些自主权,按照十税一交保护费,换来大树底下好乘凉,对于乌洛侯部来说是划算的。本想趁着谈判多捞一些好处,但齐国来的使者怎么看都不像糊涂蛋,狮子大张口惹怒了天使反而不美。
很快,盟约由祖珽和段之骶商议签订完成。娄昭率领怀朔军进驻新乌洛侯州,同来的还有六部的官员,对原始部落进行齐国化改造。乌洛侯部抽调青壮三万组建新军,副将由段四儿担任,主将是神武皇帝第四子高淹。本来新乌洛侯州的领兵刺史是老酋长,谁知干了不到一天,经高隆之和祖珽同意,就换成了段之骶,老酋长坚决要求,要跟着使团一起去邺城交流学习。
使团浩浩荡荡的再次出发,前往豆末娄部。一听要去豆末娄部,老酋长头摇得像拨浪鼓,他们一言不合就吃人啊,祖珽笑了,狼也吃人,但狼敢吃老虎吗?
谁知到了豆末娄部一问才知道,人家正儿八经周朝宗室,本来是分封在河北一带的,春秋战国时期被别人一直揍来揍去,万般无奈,不断往荒无人烟的地方跑。
至于吃人,最开始是为了不能忘却的怀念,在迁徙的途中,最亲近的人逝去,既想要让入土为安,又想有未来祭祀的地方,该怎么办呢?这群背井离乡的人,选择了看起来野蛮残酷,却蕴藏着无限情谊的方式——把亲人葬在自己的腹中
带着亲人一起踏上陌生的旅途,本来的无奈之举,但他们发现,这样不但可以缓解自己对亲人的思念,而且还能让自己明确知道将要去往何方。为了族人的未来,为了活下去,怀揣着对于明天的美好展望,一直走着,死了,也不会成为孤魂野鬼。
当他们来到这广阔的草原,发现生存依然很艰难,应付野兽的袭击会死人,争夺水草会死人,部落想要繁衍下去,就要不断地死人,因此这个习俗慢慢就延续下来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战争的频繁和食物的匮乏,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把亲人葬在腹中,把敌人当成食物。让人不寒而栗的同时,又能感受到史诗的震撼!
针对这一情况,高澄决定在豆末娄部新立武安州,赐国姓高,部落首领去王号,封齐国思乡侯,筹建武安军,思乡侯高起任大统领,神武皇帝高欢第五子高浟为武安州领兵刺史。破六韩保年率领邙山军押运粮草军械到武安州临时驻防,协助武安军的组建。对于齐国可能抽调武安军南下征战 ,高起提出了异议,打仗没问题,自己这个部落连续打了近一千年的仗,谁都不怕,但齐国能帮自己守住武安州吗?
说到底,还是对齐军的战力不信任,不过随着破六韩保年的到来,高起低下了桀骜的头,不管是单兵素质还是协同作战,邙山军都胜过武安军,高起彻底认识到,战争,不是不怕死就能取得胜利,而是军事体系和综合国力的对抗。
不费一兵一卒,就开疆拓土,取得二州之地,正当齐国上下欢呼雀跃之时,战争的阴云也悄悄笼罩过来。
室韦分裂的各部面对齐国的威胁,渐渐有了融合的趋势,契丹更是疯狂地往边境增兵,与破六韩保年、娄昭、高起、高延宗、高淹等部发生小规模的摩擦,甚至连勿吉部和高句丽也蠢蠢欲动。
最可怕的是,综合司马子如、监察院和悬镜司的情报,可以确定,南梁动了。潘阳王萧范和猛将萧摩柯率步骑十万正在向徐州方向移动,南梁太子萧大器整合了近四十万兵力,目前屯兵襄阳,有从宛城进军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