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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北周军撤退,郁久闾没有衔尾追击,迅速收拢军阵,在靠后一点的位置安营扎寨,斛律金过来见礼,郁久闾让他把护送伤员进城治疗。
厍狄干和斛律金劝道:“娘娘,今日一战大展神威,想必宇文盛部的士气再难恢复,娘娘不必再待军中啦,请回宫吧!”
郁久闾笑了笑,轻声道:“多谢两位将军啦,常年待在宫里,这出来走走看看,也是挺好的。”
几乎每个重要的关口,都被宇文盛派兵埋伏,甚至在还留了几千骑兵,费了好大力气才绞杀这股骑兵,昼夜行军,当看到邺城上还飘扬着齐国的旗帜,高归彦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老天爷保佑啊。只要城没破,自己也许会被追究疏于职守的罪过,但皇上处置的时候,会留有余地,毕竟黄河防线太长了,最多撤职削爵。如果城已经破了,高归彦打了个冷战,那自己这一颗人头估计是不够的。
再一看旁边,咦,竟然来了一支勤王的军队了——郁久闾?军中姓郁久闾的大将,自己好像没印象啊!派使者一问,才知道是贵妃娘娘,郁久闾命人打开营门,把高归彦部迎了进来。
高归彦赶紧前去拜见:‘罪臣叩见贵妃娘娘,请娘娘责罚。’
郁久闾摆手笑道:“高将军平身,太后说过,将军镇守平阳,劳苦功高,冬季黄河结冰后防线太长,水师的优势荡然无存,怎么能责怪将军呢。再者说了,将军是长辈,跟晚辈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啦!”
高归彦听罢心中顿时踏实下来,前些天一闭眼就能看见自己头颅被刽子手砍掉,在地上滚来滚去。“高将军坐吧,北周军久攻不下,昨天又被我们击退,士气跌落得很厉害,他再想攻破邺城,是痴心妄想了,下一步就是咱们如何吃掉这支北周军,刚好兵力不足,玄武军的到来真是及时雨啊!”
“末将愿听从娘娘吩咐!”
“报,娘娘,北周军约战!”乞力扎铠甲上带着血迹和刀痕,和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实在是违和。
“告诉他们,早死晚死都得死,急什么?昨天累了,今天休息。”
“那什么高将军,咱们继续说歼灭他们的事,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高归彦想了一会,缓声道:“按照时日估算,黄河已经开始解冻了,就算有些背阴的地方勉强能通过,宇文盛他们也赶不上了。他逃跑的话应该是一直往北,走河套地区返回北周,甚至借道突厥返回北周。”
“乞力扎,把舆图拿过来!”
郁久闾对着舆图想了许久,对着乞力扎说道:“你过会亲自回一趟邺城,觐见太后,然后联系高岳、高琛或者陈元康,跟他们说,第一,通知黄河沿岸的城池,不许有船只下水,违令者杀;第二,让贺拔仁部派出骑兵沿河搜索,解冻后水师封锁黄河;第三,巡防营进城补给,之后让斥候军大总管斛律金随行协助,提前出发,沿途坚壁清野,侦察敌情,骚扰宇文盛部;第四,以我的名义给我父汗去信,封住宇文盛进入草原的通道;第五,让尉景大总管准备多战马,抽调禁军骑兵五千,明日起到大营来。去吧。”
高归彦看着雷厉风行的娘娘,小心地问道:“娘娘是想一网打尽?”
“嗯,他宇文盛部师老兵疲,深入我国境内,黄河天堑有我水师封锁,漫漫北逃之路,越走士气越低落,全军覆没是迟早的事!对了,朱雀军也抓紧时间补给,宇文盛今天急吼吼地过来挑战,是在为逃跑做准备,估计这几天就会撤退!”
宇文盛带着军队出去耀武扬威兜了一圈,回到营地之后,立刻升帐召集众将议事,就一件事,回去之后整理物资,连夜北撤。
等帅帐里只剩下他们父子时,宇文述不解地问道:“父帅,就算他高归彦的朱雀军主力到了,不过也就是二万多疲惫之师,截止目前我军全面占优啊!再说了,如果现在撤军,还能赶在黄河彻底解冻之前,回到北周的呀!”
“唉,我军深入敌境,如果不能迅速攻破邺城,胜败已经不重要了,你觉得,咱们还能攻破邺城吗?情报没问题,是咱们低估了齐国的战争潜力。至于为什么不走黄河,而是一路向北。咱们来的时候,齐国各城池的守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根据齐国军法,他们的主要职责是守城,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不敢冒险阻拦咱们,现在我军师老兵疲,他们也早已知晓了一切,肯定会不顾一切地阻拦,孩子,现在咱们父子的项上人头,在他们看来,那就是黄金、军功和爵位啊!”
“那向北?”
“邺城解围,北齐人肯定会欢庆一番,加上反应调度的时间,咱们早就走远了,而且几天前,为父就给突厥的伊利可汗写了密信,请他接应我们从突厥借道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