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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人,您请,哎哎哎,小心台阶。”悉万丹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请祖珽到契丹的帅帐里去。
“哦,悉万丹大酋长,这是要送本官上路喽!”祖珽讽刺道,心里想,这是哪里又打疼契丹人了吧,要不然能有这待遇,要知道,啃了很多天比木头还硬的肉干,今天突然邀请自己赴宴,不用猜,也知道其中的缘故。
“哎呀,祖大人哪里话,大人还不了解我吗,对吧!前面都是误会,迭剌和其他几个酋长被高句丽人迷惑啦!”
“哦,不是杀头啊,那本官跟酋长求个情,请容在下回帐休息一下好吗,最近头昏的厉害,哎呀,头又疼起来啦!”
祖珽心想,让子弹飞一会再说吧,局势越危机,自己后面越好谈!
悉万丹急得满头大汗,又不得不假惺惺地送祖珽回帐休息。唉,关了这么多天,泥人也关出三分火气来了,先让人家消消气吧!
悉万丹刚回到帅帐,羽陵部酋长就说道:“人呢?齐国的那个使者呢?不是让你把他带过来吗?”
“头疼,回去休息了。”悉万丹没好气地回答道。
“他头疼个屁,昨天还有守卫跟我说,那家伙偷偷贿赂他,想吃新鲜的烤羊腿呢!”
众人哈哈大笑。悉万丹一下子火了:“你们不是说要宰了齐国的使者,去宰啊!操,现在我是请不过来,你们谁行谁去吧!”说完,扭头就要走。
“悉万丹兄弟留步,你急什么,大家也没别的意思嘛。祖大人刚出牢房,现在谈事确实不妥当,这样吧,你这几天多去探望一下,按最高规格款待,兄弟多费心吧!”
迭剌部酋长不得不出来为悉万丹站台。谁能想到齐军竟然这么厉害,前后在三山浦和丹东登陆,高洋兵临辽东城,一下子把高句丽打得议和请降,高句丽这条大腿现在一看,就他妈的是一根细棍。现在契丹怎么能得罪齐国使臣呢?心里也不由得后怕,当初幸亏听从悉万丹的建议,没有杀祖珽,真要是杀了齐国的鸿胪寺大鸿胪,出使契丹的正使,齐国就是不想和契丹决战,恐怕也要打到地老天荒去。
“报,诸位酋长大人,那齐军又来约战挑衅啦!还打吗?”
打个屁!再打下去今年冬天吃土吗?
“跟他们说,现在议和了,无限期休战,大家一起携手向炸药和平奖而努力吧!算了,还是我去吧!”迭剌部酋长真是烦死这个厍狄干了,自从高洋进击辽东城之后,这货为了保证契丹无法分兵,每天约战,比上班还准时,迭剌部酋长真想趁齐国后方空虚,突袭齐国的武安州、乌洛侯州、北霫州等地,但考虑再三,先不说扩大战争规模是不是符合契丹人的利益,就是厍狄干这十多万人衔尾追击,自己也不好受啊。
通过这些天不间断的交手,酋长们终于搞清楚一件事情,齐军以鲜卑族为主体的骑兵不逊色于契丹精锐,再加上坚韧的步军、顶着箭雨抢救伤员的后勤军,中原王朝在不发生大混战的情况下,契丹人入主中原的梦想只能是幻想,除非,唉,除非契丹人完全融入进去,成为齐国的一部分,像奚部、霫部、拓拔部、慕容部宇文部那样,不过,一点水融进大河,这点水还存在吗?
靠,真是一个严肃的哲学命题!
但这并不是虚幻脱离现实的问题,因为勿吉部和室韦各部都在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如果说,库莫奚、地豆于、豆末娄、乌洛侯等部族归降齐国,接受州县制,成立齐国的自治州,他们心里还不以为然,现在号称镔铁的契丹被揍得没有还手之力,称雄东北亚的高句丽被揍得议和称臣,所有部落必须面临这个哲学命题——一点水融进大河,这点水还存在吗?
有人说啦,他们可以合纵啊,就像当年关东六国那样!那么问题来了,苏秦呢?就算咔嚓一下天上掉下来一个苏秦,这些部落有合纵的基础和能力吗?
首先,整军备战,防止齐军突袭,其次款待齐国使臣的同时,也不慢待契丹和高句丽的使臣,最后,坐在一起继续争论万一打不过齐军,究竟是远遁大兴安岭,还是接受齐国的整编,成为齐国下属的州县,用权力换取富贵。
他们都派细作潜入奚城考察过,确实损失了一些自由,想当官必须学会新汉语,但政治待遇与拓拔部没有什么区别,这说明齐国朝廷没有刻意打压的意思,而且,遇见冬季大风雪受灾的时候,齐国会派官员赈灾,最最最重要的,不用交税了,废话,都是齐国人,州县之间的交易,交个屁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