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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慈,是林振文的兄长。
三年前,林振文被惊牛甩到河里,是折慈一把将他从河里捞了起来。当时他混沌三年的脑袋受刺激开始觉醒,极度没有安全感。
大概是雏鸟情节,当时他只依赖折慈,最后还把人赖回了家。很长一段时间,他连爹娘都不认,折慈屁股后头走哪跟哪。
那时候,折慈还不叫折慈。他自称七郎,大河水患,全家十七口遇难就剩他一个人。
林家也是水患亲历者,哪能不知道其中厉害,不忍心在少年心口撒盐,就没接着往下问,没成想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跟着林家来到豚山县后,折慈因为水土不服大病一场,醒来后忘记前尘全部事情。
后来县府组织上户籍,林仲田有意使折慈随林姓,林青山没同意。
他的理由很朴素,七郎命苦,少年就失父丧母,亲族全无,现在又忘了一切,要是把姓氏也改了,那孩子真的就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林青山其实也不知道七郎的姓氏,少年话少,很少主动透露自家的事情。
不过,他最开始穿着的衣裳袖口内侧用金线绣着一个“折”字。
林青山觉得“折”就算不是他的姓氏,肯定也与他有着极深的渊源,再不济也曾经在他已经忘记的记忆里出现过。
于是折姓,再加上他自选的“慈”字,七郎就此成了折慈。
折慈的户籍上在大房名下,他虽没有正式拜林青山为父,日常仍然以叔婶相称,不过他们之间也就差个名分。
三年来,林振文和折慈几乎形影不离,感情比亲兄弟也不差什么。
林振文刚才试图下炕,就是想去看他哥。
三年前大病一场后,折慈的身体就不大好。偶感风寒就得卧床好久,一家子平常都很注意。十天前,折慈跟着林青山去县城卖柴,回程路上遭遇暴雨,折慈淋雨受凉,到家就开始发热,断断续续一直都不见好,可把林振文担心怀了。
每次折慈生病,担心林振文被传染,他都被勒令不许靠近兄长。要只是爹娘的要求,他还能想着法阳奉阴违,但折慈也发话了,他就算不愿意也得听着,这几日兄弟俩说话都隔着布帘子。
现在终于能摸到真人了,教林振文如何不兴奋。
只见他翻身下炕,光着脚就窜到折慈身边,一边踮脚伸手去摸他哥的额头,一边关切询问,“哥,你今天感觉可好些了?”
折慈配合他的动作低头,笑着回道:“感觉好多了。”
嗯,确实不发热了。
林振文点点脑袋,他还是不放心,扒拉着折慈的肩膀,拿脑袋去贴对方的额头,没感觉到体温差,才松了口气。
“可放心了?我不会骗你。”折慈纵容林振文的一系列动作,等他站稳,才抓着胳膊把他提溜到了里屋床上。
林振文沾床一骨碌滚到里面,还不忘小大人一般叮嘱,“哥,下次你可不能这样了,爹他身板好,淋点雨没有事,你可不行。以后再遇见这样的情况你赶紧找个躲雨的地方才是正经,大暑天发热多难受啊。”
折慈眼里闪过笑意,“教叔父听见你说的话,定是要伤心的。”话是这样说,面对小人儿的偏心,他还是很受用的,嘴角不自觉就勾了起来。
大概是仿生父母,折慈长得好,此时笑起来,还带着病白的脸瞬间明丽起来。
林振文略微有点心虚,这世的爹娘对他都是极好的,他那般说好像不关心亲爹一样,实属不应该。不过他也不是那个意思,讨好的冲折慈笑笑,林振文转移话题,他拍拍床板,“哥哥,你现在得好好歇着,快躺过来。”
折慈也不纠缠,不过也没听话上炕,转身从窗外竹竿上取下擦脚布,沾湿,坐在窗边给林振文擦脚。
刚才林振文看见这次太高兴,直接光脚下了地。屋里没有铺砖,就是夯实的土地,走几步脚底板肯定沾了不少灰尘。
林振文没觉得不好意思,还配合的抬抬脚,然后“嘿嘿”笑了两声。
完事,折慈把擦脚布洗干净,挂回去,又换清水洗了手,才挨着林振文躺下。
“今日怎么又不午睡?”折慈问。
“我刚醒。”林振文熟练的从床头取来蒲扇,“哼哧哼哧”开始扇风。
扇了几下,蒲扇被折慈接了过去,“婶婶说早上你和振起在地头闹了矛盾,吃亏了?”
“没有。”林振文摇头否认,他又不是真的小孩,怎么会和林振起一般见识,对方又不是林振兴。
“振起年纪比你大,身量比你高壮,动起手来肯定是你吃亏,闹了矛盾你要避免和他正面冲突,保护好自己。实在气不过,过后再想办法找补回来就是了。还不行的话,你还可以告诉我,咱们一起想法子。”折慈声音温和,谆谆教导。
林振文耐心听他哥说完他的处事哲学,反过来劝道:“哥,林振起那么小点,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就行了。”
林振起,和林振文一个生在年头一个生在年尾,只三房就他一个儿子,又有外祖家接济,然后成功长成了小胖墩。前几天,他和二房的林振家闹矛盾,把比他大四岁的林振家撞倒在地,半天都没爬起来,可见力气不小。
他和林振文素来不玩在一块,今天上午不知道怎么就盯上他了。不过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至于事后算账,林振文更是想都没想过。
“好,那咱们就不管他了。”折慈笑着说道。
林振文松了一口气,他翻了个身,侧身歪着,让折慈躺的更舒服些。“哥,你睡吧,我看着你。”
折慈看着他黑亮有神的眼睛,“那老规矩?”
“嗯,”林振文点头,接着就开始小声背三字经,等他流畅背到底,身边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林振文改为仰面躺,看着灰扑扑屋顶发呆。
这是他哥的卧房,说是房间其实小得可怜,只够摆放一张三尺来宽的木板床,和一张桌子,将将够折慈一个人睡,再加上他就有点挤了。
到现在,他们足足挤了三年。
林氏一族是逃荒来的,刚来那会一穷二白,和同行其他家一样,他们只能先棚茅草屋住着。到第二年,稍稍缓过气来,林家就开始把茅草屋改建成泥瓦屋。
所谓泥瓦房,顾名思义就是四面是黄泥墙,屋顶铺瓦的房子。
改建从堂屋开始,后面陆续修了东厢房和厨屋,打地基、垒墙、成屋,整年下来家里就没有得闲的时候。
终于,今年初东厢三间房完工了。
整体来看,林家院子是个简单的三合院,堂屋三间,住着林仲田和吕氏老两口,门厅既是会客厅也是家里的饭堂,最后一间留给了长孙林振兴,同时家里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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