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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傍晚时分的时候，他在方力大厦见到了等待汇报工作的小雨。
小雨跟翁安谈起民间贷款的事情，翁安一脸的疲惫，尽管她眉飞色舞地介绍着自己的谈判结果，还是没有让翁安的哈欠连天。就像是冬日的细雪，不经意地落在了什么地方。
翁安其实早已厌倦了小雨工作能力，他讨厌她那自以为是而且没有任何作为的工作汇报，他也曾经有过换下小雨的想法，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抵得住潘云山的力挺，他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潘云山没有说，钟小雨没有说，他只能把它当成一个秘密来看这件事情了。
“……贷款的利息有多高。”
本来深深陷入沙发内的翁安，如果再不使点力气可能自己就要变成了沙发的一部分，他挣扎的坐直身体，费力地抬起头，邹着眉头，伸手示意打断了小雨的话。
“坐着说。”
小雨只觉得一张带着猥琐的笑容的脸向她扑来，她在厌恶的时候，有那么一丝顺从。
她对自己的堕落有些惊讶，这一刻她的才能嗤之以鼻，她嗅到了交易的味道。
小雨瞅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口，迅速地望向翁安。
“小雨呀，咱们共事也不短了，对不？”他将胳膊放在桌上继续说，“我对你咋样？”
小雨的心跳开始加速，就像父亲出事时自己站在门口时的心情。脸上有些发烫，她确定脸色已经变红，还好翁安没有盯着自己看。
“感谢，感谢翁董的照顾。”
“这就对了，我知道你跟潘董有关系。”
这时翁安眼睛盯着小雨的眼睛。
小雨的情绪变化是那么突然，翁安看着小雨一双懵的眼神，“哈哈，潘董跟我说过。”
“昂……是的。”
“这就对了，咱们俩工作上一定不要有二心。”
小雨稀里糊涂地被翁安领到他的逻辑轨道，可能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事情，小雨一辈子也弄不明白其中的事情。
翁安再也没有说下去，只是告诉小雨，等生产线的外国公司代表来的时候，让小雨也来作陪。
小雨点头答应，直到小雨走出房间，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湿透，和前几日在健身房蹬“健”牌自行车的运动效果是一致的。
傍晚时分，夕阳在冯弘家的窗口对面的由水泥涂抹的被砍得成阶梯状山的后面落下，透过有三个黑色鸟窝形状有些突如其来的槐树后面，五彩已经被红色的圆球燎得倏地移开了，五彩斑斓的眼睛在木然的脸上稳丝不动。
“吃饭了”妻子那轻柔的话语一开始并没有影响到冯弘。
对于方力公司，他原以为就是几个无聊的人用自己肆无忌惮的欲望填也填不满的窟窿。
现在在妻子撤下的饭桌上，他要将它用自己的语言把它展示出来，尽管他的所有的信息几乎是单一的。
一个由稿纸团成的小白圆球欢天喜地滚到它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墙角、沙发底下、茶几的右下角，管它三七二十一，反正最后都会被扔进垃圾桶——不，也许是粉身碎骨。
哎，我只是一页稿纸。
黄褐色的咖啡，非常让冯弘享受的味道，在静悄悄的午夜，也会让冯弘眷恋不已。
这个制造过程让冯弘废掉了了许多的头发，在头发离开头皮的一刹那，惆怅、兴奋不知道哪个先来，可是那又何妨，也许更多的小白球在四处乱串，再多的头发带着一丝光亮头油，不知疲倦地塞进下水管道。
午夜时分，稿子会妥帖安放在汪队那没有烟灰的办公桌上。
它是经过冯弘认真摆放的，横平竖直，也许汪队会说，“精整没用的。”
m国的飞机没有在杜源的心里起飞，“该死的晚点。”
无论如何，杜源不会挤在焦急的人群中，冲向机场的服务台，听那些冰冷的道歉，也许运气好还能听到漂亮的服务小姐和长相极为不相称的谩骂声。
杜源坐在角落里，偷瞄服务台，他想把自己搞成净身事外，可是心里早已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对这次的旅行——他是这么想的，不出意外在个星期内他会原路返回，让那些该死的生产线见鬼吧！
“本次航班将晚点2个小时……”电子喇叭那刺耳的声音为服务台的小姐姐解除七嘴八舌。
杜源无聊地转回头，他拿起闪烁着五彩斑斓画面的手机，无情地折磨自己的颈椎2个小时。
难得显露厨艺的机会到了小雨的手下，母亲像个厨师长严肃地欣赏爱女的做菜的手法以及慌乱的步伐。
油烟是一股孙悟空嘴里的一口气，被宝葫芦由大变细地吸进去。从小雨身旁经过时，一些胆小的会躲在小雨的身上不肯进到葫芦里。
这段美好的过程总和意想不到错不开，翁安让她来陪千里之外来的吃晚饭的杜源。
小雨没来换衣服，披上外套，开上车，急忙火速地赶到饭店。
这是一间暖色调的包房，在两个大男人的点缀下显得格格不入，小雨来的正好，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架构。
翁安的介绍怪怪的，又是大方、坦诚的。
杜源握着小雨的手，欣赏着她干练的气质，闻着一股油烟和香水的混合气味。
杜源问好的时候，抬起他不规整的瓜子脸，露出的牙齿光亮如新，一双普通的眼睛盯着小雨看时很从容。身材中等，比小雨高不出10公分。黑色的头发自然垂下，分缝的头发遮住了额头，鼻子挺直，嘴上的胡须不重。
三个人谈了一晚上的世界美食，三个人都有国外的生活经验，谈起话来不是那么干瘪无味，但是对各自的观点的认同度都是有所保留。
在杜源那疲惫的眼神里，小雨读到了饭店后厨下班的响铃声。
翁安提议三人换个地方，重新梳理一下刚才没有统一的观点的交叉口，杜源却搬起了道闸，统一了三人行进列车。
第一次见面，杜源就早早举起了罢旗，以后一直是这样该多好。翁安心里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