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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安在医院的白色病房里,看着门口的墙角上的一个黑色的飞虫在空中嗡嗡地打着旋,他知道自己的耳朵还好,没有啥毛病,其它的部分也不着急,慢慢养着吧!
辖区的片警来了好几趟,除了礼节上的关怀以外,主要将自己的案件调查清楚。
繁复而细致的程序比照自己的伤情更让翁安头疼,派出所的年轻警官倒是有耐心,让翁安那焦躁的情绪有些缓解,对于卢萍他的思想有些矛盾,想给她摁进去,自是不用说。但是那个愚蠢的杜源让他处于两难的境地。在警察准备结案的前两天,杜源带着两包水果,但是卢萍没有来。两人用手机聊了一上午。
杜源的意思:赔偿翁安医药费,就原谅卢萍吧。翁安当然不同意,他克制了自己的脾气。不断地提醒杜源,如果有可能要立即甩掉卢萍。不知道是杜源没听懂,还是他离开不了杜源。杜源在那里自说自话,始终也和翁安不在一个轨道上。
翁安的脑袋都快炸了,没有被卢萍打死,没成想差点被杜源气死。这一对活宝难道就是他的劫吗?他甚至已经打定主意,等到出院,一定要上山拜一拜神仙,或者自己要有能力,就不用麻烦别的神仙了,直接收了这两个妖孽。
杜源听到卢萍的召唤,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翁安没有说一句话,双眼紧闭,脑袋翁涨涨的。
冯弘在等待去专案组的日子,汪队给冯弘放了假,这段美好而短促的日子里,冯弘全身心投入到新生命的爱上。那是一种表达上万遍也不觉索然无味的的爱。
她哭,冯弘会感同身受,他额头上的印痕会更加深刻。她笑,那是一剂兴奋剂,它会带走他一段时间内那些揶揄,他会跟着她大笑,他会做各种表情,生命在归于平淡之前会到达快乐的顶峰。
工作是生命的主旋律,注定要带走一些东西,有时就有幸福。妻子的开明反而加重了冯弘的负罪感,他甚至希望妻子跟他啷啷个脸子,哪怕咒骂他,可惜什么都没有,只有稳稳地关心和背后的无私的奉献。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了自己的事业目标,而要拿妻儿的幸福去交换,他心中没有答案,只有心如刀割的选择。
冯弘在接到调令的当天晚上,他自己偷偷躲在厕所里偷偷的哭泣,眼泪随着他那刚毅的面孔,无声地落下,落在地上的时候,已不知飞溅到什么地方。生活没有任何理由停下来,他会擦干无声的泪,让媳妇看着自己高兴地出发。
翁安的噩梦一直在持续,医院的鉴定出来了,他的伤够不上轻伤害,也就是说,卢萍那些人已经够不上刑事犯罪,顶多够一个行政拘留。这口气翁安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他开始耍流氓了,赖在医院就是不出院,派出所也拿他没有办法。时间就这样耗着,派出所哪里结不了案。
公司的大小中层干部以上都来看过翁安了,当然这是小雨的功劳,她第一时间通知大家,按照时间的要求,逐步组织大家相继来探望。
在这群探望的大军中,也有劝他尽快出院的——麦伟。翁安心知肚明,有些话也不需要挑明,但是在整个管理班子,算上杜源,他出院的呼声更高,他要是继续耍性子,公司的局面以后会更加难看,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当然,当着麦伟的面,他不会自己主动掉价答应出院的,他必须要体面地出院,他会想办法让小雨操作这个事情,现在只有她还坚定地站在他这边。
钟小雨对这件事还真有办法,毕竟她还认识几个警察。她给冯弘打电话,但是冯弘的电话无法接通。她拨通了小川的电话。她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讲给小川听,小川表示他会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帮助翁安,解决这件事情。
三天以后,小川的答复回来了,派出所适用的法律完全符规定,在这方面你已经无法再对卢萍她们除了罚款和行政拘留以外的惩罚了。不过……小川建议他可以对卢萍她们那些人进行民事诉讼。
小雨听从了小川的建议,将这个主意告诉了翁安,翁安很满意,这样他既没有灰溜溜地自己出院,对于卢萍她们,他还是具有主动权的,说白了,杜源还得要来求他的。
住了一个多月的院,翁安确实也感觉有些烦了,出院了,他那烦躁的心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清晨,当朝阳照在快速行驶的动车上,冯弘的心情难以平复,是惊喜、憧憬和希望。当思绪和动车一样快速地运转时,火车已经平稳地停在站台旁,在广播的催促下,冯弘慢慢地淹没在出站的人流中。
在蓝色的标牌的指示下,冯弘跃上黑色的滚梯,只上了一层,冯弘下了电梯,走进地铁站。
明亮的地铁里,窗外黑漆漆的,冯弘右手握住横梁,明亮的玻璃上反射着他那憔悴的脸庞,那是幸福的交换。
地铁嘎哒嘎哒有节奏地飞驰,在一个拐弯处,冯弘感觉自己快要向右飘起来,最后在引力的作用下,地铁放弃了它的想法。
再一次坐上扶梯时,坡度不断增大,回头看看时,冯弘感觉自己站在高高的沙丘上。
车水马龙的街道,步道上的不畏严寒的人们,接踵而过。
在省厅的门口,冯弘履行完手续,顺利进入他第一次来的省厅大楼。
门口的年轻的接待警察热情地同他握手,并领着他沿着楼梯走向专案组的办公室。诺大的办公楼内,干警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刘处长低着头正在看着文件或者材料一类的东西,年轻的干警敲着敞开的门,洪亮地说道:“刘处,人给你带来了。”
刘处哈哈一笑,“你小子,冯弘你进来坐吧。”
年轻的干警笑嘻嘻地跟俩人告别。
刘处将手中的几页纸放在桌上,起身走到茶几旁边的铁柜子旁,打开玻璃对开门,从里面取出纸质的一次性杯子。转身,他将泡好的茶水倒入杯子递给了冯弘,冯弘此时早已站起来,恭敬地接过茶杯,“谢谢!”
“坐下,别客气,咱是老相识了,别拘束啊。”
刘处长拐过桌角,坐进椅子里。
冯弘笔直坐在沙发的边缘,眼睛直视着刘处长,尽管脸上还有着疲惫之色,但是精气神确实十足。
刘处长没有再拿起文件观看,“小冯你是一个好苗子,这次将你调到专案组是厅领导班子开会定的。我们专案组先期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收效甚微。但是你却立了一功。”
冯弘脸腾的一下红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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