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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食尸鬼,嘴角挂满了尸体的碎肉和还未干涸的血迹,浑身散发着恶臭,看样子,失事汽车里的尸体,刚刚使它饱餐了一顿,它开始缓慢地向我和麻姑爬行过来,麻姑挡在我前面,一动不动的保护着我,而我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特别的慌,只能眼睁睁看着食尸鬼越爬越近。
“小寒,别动,它刚吃饱了,不会攻击我们。”麻姑轻声说:“但是我们不要惊动了它。”说话间,食尸鬼已经爬到了咫尺,它的眼睛近看是更加恐怖的青紫色,嘴巴散发着血腥味,尖长的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褐色的灰尘,长袍下可以看见清晰的骨骼形状,佝偻而猥琐。每爬行一步就听见骨骼交错的咯棱声。
“麻姑!”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听到那个声音,食尸鬼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很快就爬到我们身后去。回过头,看见山间的树林里走出一个干瘦的老头,他的脸被雪白的胡须覆盖,只露出一对狡黠奸诈恶毒的眼睛。食尸鬼爬到他身边,乖顺地盘旋在他脚边。
麻姑也回过头,她望着那个老头,我感觉到麻姑在暗暗地酝酿真气,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恐惧,战栗,惊慌的情绪突然都被凝固住了,似乎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感觉。这个白胡子的老头,一定不是个什么好人。否则,为什么见到他之后,麻姑为什么惊讶而紧张起来呢。
而这个时候的我,却不知道,未来就是在这个白胡子老头操纵下导致自己身边重要亲近的人接连凄惨的死去,而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现在的我只是单纯好奇
“不用对我这么戒备,毕竟你我也是几十年不见的故人啊。”老头捋着自己的胡子,笑殷殷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笑听起来特别渗人。
“死老头,我还以为你化成灰了,没想到还赖活着,竟还训练起食尸鬼来了。”麻姑冷笑着,并未停止动用真气,空气中渐渐聚集了大量平常人看不见的烟尘,那老头也用起了暗术,事故现场阴气重重,杀机重重。
“是啊,我老了,不比当年了,养几只狗帮我打点身后事,哈哈。现在,也是时候你将龙穴转交给我了吧。”老头的表情骤然改变,原本淡笑的脸突然狰狞毕露,两只干枯的手突然张开,一大团浊气在他头顶凝聚并旋转起来。
“这恐怕不是你我能交易得起的东西,你想要,也要看造化才行。”麻姑一把把我拉到一边,她高举双手,一团银色的光盘也旋绕在她头顶。。
我没站稳,一个趔趄向后栽过去,冷不防竟被一双手接住了。
是谁接住了我?
看清了抱住我的人,我的眼泪喷涌而至,原来是哥哥。
“哥哥,你没有死!”我紧紧地抱着小天,放声地嚎啕起来,心里的激动和失而复得的惊喜让我忽略了哥哥身体的异样。
“小寒不怕,哥哥在这,哥哥一直都在小寒身边。”哥哥轻轻地拍着我的头,安静地等着我的情绪渐渐安抚下来。
麻姑和那个白胡子老头的真气已经旋转到了一起,较量过程中扬起的阴风将地上的积雪层层卷起,打在脸上分外的疼痛,那些车外的尸体都清晰地暴露了出来,惨不忍睹。二人皆面目苍白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
“哇!”两团高速纠缠在一起的真气突然骤然分开,化作两丝青烟钻入地下,麻姑和白胡子老头同时吐出两滩鲜血。
“死老太婆,算你狠,我看你还能撑几天。”那老头踹了身边的食尸鬼一脚,那鬼呻吟了一声乖乖地爬到他前面,他坐在食尸鬼身上,咳嗽着捂着胸口又在来时的树林里消失。
我和哥哥扶起疲倦的麻姑,麻姑显然动用了过多的真力,已经全然无力再说话,哥哥将麻姑背了起来。
“小寒,我们回去吧。”站在哥哥身后,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哥哥的声音听起来很冷,虽然他对我依然充满了关爱,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只是因着对麻姑的担忧,我暂时将这丝疑惑扔在脑后。
“他是我的父亲,叫麻寻。当年就是他让我来到这个村的。”麻姑形容枯槁地半躺在藤椅上,娓娓地说着:“我们村西头的坟场是块千年难寻的厚葬之地,麻寻当年带着我经过这里,就再也挪不开步子了。那时候,他只是个懂点风水的穷人,没有能力,他看见赵麻子阔气的院子,就心生邪念,半夜潜入宅子,在宅子四角埋下驴蹄子,洒了狗血,封住了灵气,在宅子里聚集了大量的恶鬼,”让这一些恶鬼吸取活人的阳气,利用恶鬼的阴气怨气慢慢蚕食被封印的灵气,让这个宅子里的主人全家死绝,断子绝孙,可谓真的恶毒
“尽管有我在,也奈何不了那么大的怨气。接下来几年,赵家的几房姨太太连续的暴死了,我嫁到赵家,一直想找出麻寻破坏风水的解法,院子里一到深夜就鬼魂重重,只怪我那时候年纪轻,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看她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在我眼前。我烧了宅子之后,麻寻回来了一次,那时候,他已经是一个依靠风水八卦帮人杀人制障无恶不作的风水先生了,他依然对村西头心怀觊觎之心,想寻找出龙穴的位置。”
“我知道,他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什么坏事都能做得出来,我骗他说龙穴被他当年的驴蹄子和黑狗血弄脏了,要再等50年才好干净,不知道他是真的信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也有可能他自知他后天练出的那点本事难以与我天生的灵气抗衡,后来他再也没出现过。”
“可是我心里一直担忧,他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终于回来了,没想到,他竟然训练出了食尸鬼,这只是霸占龙穴的其中一步,刚才的较量,我感觉到他的力量已不是我能轻易挡得住的了。不知道,这几十年,他还研究什么其他邪门恶术,而我这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了。只怕,我们这个村子,要不太平了啊。”
“小寒,只要麻姑活着一天,就能保你活一天。可是,我也自知没有几年阳寿了,有些事。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交代给你啊……”
“麻姑?你不会死的,你不要吓唬小烟啊,什么交代不交代的,我不要听,我只要麻姑好好地活着。什么村西头什么厚葬地,谁要就让谁拿去好了,我们家人都好好活着就行了啊。”我抱着麻姑的身子,抽噎着说。
“今天我太累了,就不再说什么了。”麻姑摇了摇头,微闭的眼睛突然睁开,狠狠地望着站在一边的小雨天声音严厉而狂躁:“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去,晚了,就赶不上轮回了!”
我绝望地回过头,看到了我实在不想看到的那一幕,哥哥小天浑身都是血,额头上有一个巨大的窟窿,周边的皮肤都已经结了痂,他的一只眼球耷拉在脸上,那只裸露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我,充满了不舍和怜爱,还有担心,担心他不在了我以后怎么办几,谁来照顾保护着我。
“哥哥!”我的喉咙里哽咽了两声,巨大的悲伤终于超过了我的承载极限,眼前的一切都渐渐模糊了起来,一头倒在了地上。
哥哥死了,是的,哥哥死了,哥哥死了!!汽车翻滚下山涧的时候,他被甩出了车窗,头猛烈的撞在岩石上,眼球都被撞翻了出来。
由于速度太快,魂魄被骤然驱逐出肉身,还完全不清楚自己已经死了,它在出事地点附近孤零零地游荡,走到山涧底下的时候,正好看见我要载倒在地上。
哥哥才赶来抱住我,我觉得我真的是灾星,先克死了娘然后是爹奶奶,可相依为命,一直保护我,宠着我的哥哥不在了,要是没有我,那所有人都会好好的吧,我果然是不详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