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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天使的第一天，一觉睡到自然醒。
受伤的脸和枕头粘在一起，旦和嫣不知去向，空气里散发着香味，混杂着血腥味，我的脸和枕头融为一起，血肉模糊，扯都扯不下来。
“灵，没有脸的天使，你醒了没有，快过来吃早饭！”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那婴儿般甜美的声音，带一点沙哑，是昨天出生的时候哑的，我知道那是嫣。
我不吭声 ，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枕头，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分开吧，分开吧。
“灵，没有脸的天使，早饭吃最香甜的天使草莓，你还不来？”
姐姐的声音带着调戏和挑衅，隐约有危险的气息。
我把脸从枕头上硬扯下来，湿漉漉的气息扑进鼻孔里，我笨拙的摔下摇篮，一摇一晃地顺着香味走去。
一路上，落满了粉红色的天使血，顺着我刚刚结痂又狠狠撕烂的脸流了下来。
玻璃容器里，肉包包弟弟用惊恐的大眼睛盯着我那血肉模糊的脸，小小的胚胎之手用力地敲打着玻璃容器。
经过宽敞的大厅，巨大的浮雕壁画上面雕刻着七个族的天使之尊，面目慈祥而虚伪，天花板上是巨大的白色吊灯。
或许夜晚的时候会挂满了洁白的天使蝙蝠，它们会捕捉洁白的天使苍蝇，苍蝇专门吸食我腐烂脸上的粉红色血液。
厨房里，有巨大的洁白餐桌，一侧坐着母亲，一侧并坐着旦和嫣，尽头的位置则是坐着我的父亲，他们使用晶莹剔透的刀叉，叉取着鲜红的草莓。
我在管家艾德蒙的指引下坐在嫣的旁边，小心而激动的举起我的刀叉，对准一块草莓狠狠插下去，草莓脸上乌云密布，放入口中，草莓被细小的牙齿咀嚼得稀烂，汁水饱满，香甜入胃。
“灵，你的脸好一些了吗？”
父亲慈祥的眼神滑过旦和嫣，最后皱着眉落在我的脸上。
我不说话，因为嘴里塞满了草莓。
“昨天睡前为她上了愈合的药，怎么好像烂得更严重了？”母亲根本不想看见我的脸，自从我坐在桌子边，她就没吃过一口草莓。
“她把脸贴在了枕头上，结果痊愈后脸长在枕头上了。”
“嫣，这么关心妹妹，值得表扬。”
母亲疼爱的看着嫣，嫣头顶上的天使光环兴奋的翻了好几个圈。
“灵，以后睡觉的时候不要把脸靠在枕头上，知道吗？”
父亲严肃地对我说，带一点责备的意思。
“我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草莓在胃里兴奋地被搅拌，我沉浸在吸收食物精华中，难以听见其它人都讲了什么，机械地点着头。
“父亲，今天我们要学习什么本领？”
一直坐在一边庄严用餐的哥哥突然一本正经的问父亲。
“哈哈，旦真的是一个好学的孩子！”
父亲开心的笑了起来：“你们还小，暂时先学会走路，说话，和飞翔就可以了，这都是天使与生俱来的本领，不需要刻意去学。”
“可是，我一定要比其它人走得快，说得准，飞得高！”
哥哥握着小拳头，气鼓鼓的说：我们已经在母体里待了三千年。
“好的好的，我们旦一定是所有小天使里最厉害最棒的小天使。”
但是你们这一代同龄的小天使要等到统一规定的时间才可以开始学习天使课程，母亲捂着嘴巴，边笑边说。
“那我们今天尽情享受城堡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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