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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银环等了一夜没等到女儿回来,她没有出去找,女儿上山好几天不回家也正常。
但是,这一回不一样,听她姐说,女儿在张家帮忙,没有在山上,帮完忙怎么不知道回家。
第二天,她坐在院子里,继续等。
等到到了大晌午,她才看到女儿回来。
赵木兰看到她娘在院子里,还一直看着她,知道大姨母来告状了。
“听说你和张家那小子在山上打死了十几头狼,有没有这事?”赵银环直截了当地问道。
赵木兰知道这事情瞒不住,点了点头。
见女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赵银环强压住心头的火。
“那狼呢?怎么一头都没带回来?”
赵木兰心寒,她娘不问她有没有受伤,却问打到的狼怎么没带回来,真是亲娘呀!
她想起王老太,当王老太看到一身血的张茂行,王老太几乎昏厥,不管张茂行怎么说自己没受伤,王老太都不信,一定要自己检查了才作罢。
反观自己娘,赵木兰已经不仅仅是失望,而是彻彻底底的绝望。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当她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家,她娘跟没事的似的,有时候还责怪她怎么不小心。
刚开始,她还很伤心,感觉很委屈,娘为什么不关心自己。
等一次次习惯以后,她受伤也不回家,有时一连几天不回家,娘也不问她去了。
而她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猎物,都被娘给了姥姥姥爷还有大姨母,她自己吃点儿杂粮咸菜。
姥姥姥爷还有大姨母一家吃的油光满面,反观她娘,面黄肌瘦,她娘都这样了,姥姥姥爷大姨母也不心疼她娘,她娘不送东西过去,她们就过来要。
这些事她当自己娘是愚孝,但是,她娘把自己吃的药让大姨母带回去给姥姥姥爷吃,她就忍不了了。
山鸡野兔子这些送出去就算了,药也往外送,这已经是不是愚孝,而是愚蠢。
从那以后,她不再给她娘买药。
其实,她娘没有大病,只是身子骨太弱,她又是买药又是山鸡野兔子,可惜她娘珍惜自己的身体。
赵木兰干脆不买药了,反正她娘不吃,山鸡野兔子什么的野味她带回家自己烧了给她娘吃,她娘吃不完她宁愿倒掉,也不给她姥姥姥爷大姨母一家吃。
不是她不孝顺姥姥姥爷大姨母,而是,她认清了他们是什么人。
据说,她娘大着肚子被主家送回八里庄的时候,带回来了不少好东西,上好的丝绸被子好几床,银镯子银坠子银钗子好几副,其他吃穿用度的好东西也有不少。
主家怕贵人来寻她娘,到时候也有个说头,要不然贵人怪罪下来,主家经受不住。
现在,她娘带回来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全部被姥姥姥爷大姨母一家以各种理由骗走了。
刚开始,姥姥姥爷大姨母一家还不敢,怕贵人寻过来,到时候责怪他们。
后来,见贵人没有来寻人,他们的胆子便一点点大了起来,从刚开始的借到要再到明目张胆地拿,蚂蚁搬家似地把她娘带回来的东西搜刮地干干净净。
最后,见她娘身上再没有便宜占,加上这么多年贵人都没来,姥姥姥爷便把她们母女两个从家中赶了出来,让她们在这个废弃的小院子里自生自灭。
被赶出来时,她年纪还小,她娘体弱,她们母女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等她长大了,可以靠打猎养活自己和娘的时候,这群人又凑上来,讲起旧情来,她娘耳根子软,被大姨母三言两语骗的团团转,把她打的猎物都交了出去。
“我没要!”她平静道。
赵银环气得直哆嗦,她就知道自己这女儿故意的,想气死她。
“我问你,十几头狼是不是一大半都是你打的?”
赵木兰不说话,也不否认。
赵银环气不打一处来,那么好的东西,全给那傻小子了,两人的婚约都解除了,自己这女儿脑子有坑才把十几头狼全给他。
“去,给我要回来,你打的多,你凭什么不要,你有什么资格不要,你不要我要,你去张家把狼要回来。”
赵木兰一动不动,她不知道大姨母给她娘灌了什么迷魂汤。
见女儿站那不动,赵银环气的脸色不正常地通红。
“你姥姥姥爷身体不好,吃点儿狼肉正好补补,狼皮子再给你姥姥姥爷做几件皮袄子,让他们安安稳稳地过个冬天。”
“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孝顺你姥姥姥爷,你知道不,你姥姥姥爷想肉想得抓老鼠吃,而你却把那么多狼肉给了别人,你是怎么想的。”
赵木兰面对质问,无动于衷,要是她娘觉得她不孝那她就不孝吧,反正她是不会去要狼肉狼皮。
见女儿还是一动不动,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赵银环简直要爆炸。
“你不把狼要回来,你就别认我这个娘了,我也没你这个女儿。”
她以为自己的话很有威势,其实,在赵木兰看来,她娘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这么多年她娘什么都不做,全靠她养着,靠她养着还想威胁她,注定没用。
赵银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转移话题。
“听说,昨天你给张家帮忙,忙完怎么没回家,你在哪住的?”
“张家!”这次,赵木兰回答地十分干脆。
赵银环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得到这样的答案。
赵木兰一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在别人家里过夜,成何体统,清白的名声还要不要,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嫁人。
“你一个大姑娘家,在别人家过夜,还说的理直气壮,你要不要脸?”
“娘,那你说我嫁过去怎么样?”赵木兰问道。
赵银环一想,这样可以,反正女儿在张家过的夜。
“你想好了,你想好我让你大姨母到张家说说,希望张家不计前嫌,还要你。”
这样一来,给张家要彩礼的时候,多要几头狼几张狼皮,给爹娘补补身体,再做几件袄子给得爹娘。
“哼!”赵木兰哼一声,转身回房间去了,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她娘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