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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小安，妈今天临时有事，就不来陪你了，等改天妈有空了，再来找你好不好？”
医院门口，精神恍惚的少年接通母亲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隐约还能听见中年男人催促的声音。
“好了没有，小序还在楼下等咱们，歌舞剧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我马上下来。”
母亲捂住手机听筒回应男人，随后又对谢安小声说道：“小安，妈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哈。”
“我……”
手机里传来挂断声，使得谢安欲言又止。
自从八年前父母离婚，母亲改嫁后，谢安就很少再见到母亲了。
母亲的模样记忆犹新，可母亲的温柔却越来越模糊。
谢安借着身体不舒服为由约了母亲陪同，可母亲没等来，等来的却是自己的噩耗。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检查结果单。
“脑癌晚期”这四个大字在烈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明明只是a4纸和普通油墨，却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使他呆滞，使他无助，使他绝望。
这是死神对他下达的最后通告。
轻微晃了晃脑袋，翻开手机通讯录，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喂，爸……”
电话那端的声音打断了谢安。
“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快点说！”
说话间，依稀还能听见搓麻将的声音传来。
“能……转点钱给我吗？”
刚刚在医院一套检查下来，花光了谢安兼职存下的所有积蓄。
“要钱找你妈去，我没钱，她现在有钱的很。”
父亲的语气很不耐烦，好像给他打电话的不是他儿子，而是来要债的。
“不用很多，给我转三十五块就行了。”谢安低声说着。
刚刚问了，止痛药需要三十五块。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等我忙完了再说。”
说完，
父亲烦躁的挂断电话，随后骂骂咧咧的从抽屉里取出两百块递给身旁的牌友。
“妈的，今天这手气真是见了鬼，连着输了四五把！”
大约等了七八分钟，谢安收到了父亲的转账。
三十五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摇头苦笑，内心并无太大情绪波动。
这一切他早就习惯了。
如果不是因为脑癌发作时疼痛难忍，不然他是不会打这通电话的。
一个小时后……
身穿高中校服的谢安，走进老城区杂乱的巷子。
与郡州繁华的高楼大厦不同，这里满是上世纪低矮的小楼房，过道狭窄，人口繁多。
下水道时不时还会堵塞，特别是近段时间，次数比以前更为频繁，而且每逢堵塞时，空气中就会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死老鼠味。
走进老旧的楼道，开锁进屋。
屋子很小，只有七八十个平方，采光也不是很好，在不开灯的情况下，哪怕是白天也显得异常昏暗。
没有开灯，没有洗漱。
疲倦不堪的他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突然降临的厄运，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死在家里腐烂后被人发现？
还是体面自杀捐出遗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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