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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拉多克斯的手触碰不到。
哪怕是用了奇点的力量，他依然无法触及那些与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可怜的孩子的书。
帕拉多克斯长叹一口气，转向罗兰，说道：“我已经感到厌倦了，赶快结束吧。”
罗兰拿剑指着他：“好啊，放马过来吧！”
帕拉多克斯高举双手，他的半边白面具如同活了过来般，在他的脸上生长，覆盖住他的整张脸。
总类层的整个空间都在颤抖，名为“空间错乱”的奇点技术，能够随意地将“空间”这一概念进行重叠，或者是将“空间”与“空间”之间的“距离”拉近，达到“压缩”的目的，他也是靠这个，杀死了拇指的二老板。
也比如此刻，他正在将整个总类层压缩成一个球。
“日……”罗兰最终只留下了一句咒骂。
碾碎罗兰之后，只剩下一个楼层了。打败那个楼层的司书，帕拉多克斯就能拿回堇紫泪滴的书，以及得到迷雾之战的书。
安吉拉皱着眉，帕拉多克斯最后的爆发，让她有些担忧，她在思考该用哪个楼层接待比较好。
“果然还是geburah……”
“让我来吧。”老人的声音响起。
宗教层。
老人与老人对视，帕拉多克斯看着这个外表比他年轻几岁，但却比他更加沧桑的白发绅士，问道：“你……也是图书馆的司书，那么，你身上的衣服，又是从哪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hokma面色平静：“图书馆从不亵渎死者，图书馆的力量来源，全部都是由宾客化作的书籍，我们可以利用书籍里的书页，就算从来没有经历过战斗的人，也能拥有原主，甚至在原主之上的力量。”
“用另一种方式，美化了你们图书馆‘吃人’的真相吗？”帕拉多克斯表示不屑。
hokma平淡的说：“图书馆如何，我向来不管，也不想管。但如果是我做的事，我从不会进行任何的美化。”
“你想和图书馆撇清关系？”
“不。”hokma依旧表情平淡，“只是我个人的理念罢了。我从来不会自诩是什么绅士君子。”
hokma问道：“你对宗教，有什么理解吗？”
帕拉多克斯摇头：“我来这里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
“你是来找烟霾战争的发起者。”hokma说，“找到他之后呢？”
帕拉多克斯回道：“我会审判他。”
“审判？你是想要折磨他？还是干脆利落的把他杀掉呢？”
“我并不是那种残忍的人，我会让他死个痛快。”
“那好。”hokma又问，“在这座图书馆里，所有的司书在死亡之后，都会被重新复活。你无法真正意义上的杀死他。”
“……你想说什么？”帕拉多克斯皱眉。
“我在问你，你想要怎么审判那个人。”hokma语气平淡，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逐渐逼迫着帕拉多克斯说出一个答案。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帕拉多克斯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就是烟霾战争的发起者。”
“什么？！”帕拉多克斯难以置信。
“什么是宗教？”hokma自言自语，“细观所有的宗教，甚至是都市中那些扭曲的宗教，人们也都有一个信仰的目标。”
“有人会反驳，某些宗教的信徒只是为了某个信念、某个行为甚至是某个品格。但这些信念、行为、品格，都需要一个载体。”
“活人也好，死物也罢。他们都只是在信仰着人或物罢了。”
“那么反过来说，如果有人信仰另一个人，到了狂热的程度，他能被称为狂信徒吗？”
帕拉多克斯皱着眉头，没有回话，他的手掌弯曲成爪，奇点的力量正在酝酿。
“我个人认为，这也是宗教的一种表现形式。”hokma发现了帕拉多克斯的小动作，但他没有出手。
“我是那个人的狂信徒，为了达成他的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hokma说，“所以，我发动了烟霾战争，毁灭了l巢。”
“你们所经历的苦难，我没见过，但我能理解。”
hokma看了一眼帕拉多克斯：“我还以为，你听了我的话之后，会表现的更沉稳一些。”
帕拉多克斯回道：“人老了，在某些事上，总是要沉稳一些的。”
“你在说谎。”hokma闭着眼睛说。
帕拉多克斯眉头一跳。
“比起烟霾战争的真相，你更在意的，其实是你的‘其他部分’吧。”hokma说，“你并不在意烟霾战争的真相，你只是想让他们能好好活下去。”
帕拉多克斯陷入了沉默。
hokma的身上，逐渐升起黑色的烟气。
“烟霾战争的根源，据我所知，只有萨尔瓦多一个人真正直面过它。”
“你知道烟霾怪物的真面目吗？”hokma任由黑烟包裹他的身体。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先驱者，她发现了都市人患上了一种疾病，她召集了一批优秀的学者，进行关于人类灵魂疗法的研究。”
“最后，研究者们找到了一种名为cogito的药物，但这种药物有种副作用，于是‘异想体’得以被人为创造。”
帕拉多克斯感受到了恐惧……那是铭刻在“瘆白集群”这个生命体里所有个体，数月积累下来的，对某物的恐惧。
“我借用了一部分cogito，制造出了烟霾的根源。”hokma说，“并且，我从它的身上提取出了一套ego。”
黑烟最终定型，变成了一套护甲，和一把甲壳制的镰刀。
“烟霾的本源已经被消灭了，但这套ego得已保存。”
帕拉多克斯抬手，奇点的力量释放而出，hokma的黑烟弥漫开来，在这些黑烟的笼罩范围内，空间并没有被帕拉多克斯的奇点之力所影响。
“这是你的复仇之战。”hokma说，“只不过不是为了烟霾战争的复仇，而是为了你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