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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在曾经的脑叶公司中行走。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虚拟化的身体，这是他曾在脑叶公司中行走所用的身体。
全息影像。
“是梦吗？”x喃喃道，脑叶公司已经倒塌，他不可能再次出现在这里。
而且……这里比起曾经的脑叶公司，也有无法忽视的异常。
比如，这里不仅没有员工和文职，也没有脑叶公司内部再生反应堆运作的轻微声响。
“这里确是你的梦境。”x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少年声音，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谁。
他回头望去，看见了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少年。
“ayin先生，您认识我吗？”
x仔细观察了他好一阵子，才愕然的说：“你是……eonch？”
eonch低声呢喃：“会称呼我eonch，而不是tipherethb，您果然不是ayin先生本人啊……”
x没听见eonch的小声呢喃，他疑惑的问：“这里是我的梦境？但是这也太真实了吧。简直不像是在做梦……”
eonch笑盈盈的说：“ayin先生，梦境总是奇特的，美好的，不是吗？”
x又问：“那……eonch？”
“我在这里，ayin先生。”
“你……也有自己的意识吗？不……我的意思是……”
“梦境，总是很奇妙的，ayin先生。”eonch说，“在某些地方，有‘托梦’的说法，您也可以理解成……是我向您托梦了，我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托梦……没听过的说法，但我却能立刻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很奇怪。”
“因为，这里是神奇的梦境啊。”
eonch笑了笑：“ayin先生，您最近，应该很累吧。”
x目前的情况，有些不太妙，他在这个“梦境”之中，意识处于混沌状态，无法理性的思考，只能被动跟着eonch的话术去回答并提问。
“是很累吧……但是我也必须要继续下去，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要将我的目标，完成。”
eonch又问：“为什么呢？您的目标又是什么？为什么非得完成它不可，ayin先生？”
“我，不是ayin。”x说，“我的名字是x……”
“是吗？”eonch一脸的天真无邪，“为什么您叫x呢？这真的是您的名字吗？又是谁，给您取得名字？”
x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是谁……？”
他还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是谁给他的起的名字呢？他好像一直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他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诞生于脑叶公司的奇点技术“心灵具现化”，自有意识起，他就一直叫这个名字。
“但是……是谁给我起的名字？”
eonch循循善诱：“能给您起名字的，应该是个很亲密，很温柔的人吧？您还记得……您的身边有谁是温柔的吗？”
“温柔的人……”
x陷入了沉思，eonch想从他嘴里听到那个名字，然后他就可以借机询问关于她的事了。
但没想到的是，x说出了一个让双方都意想不到的名字。
“angela？”
eonch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x嘴里会说出这个名字……他在潜意识中，应该会说出他预想中的那个名字……说出carmen的名字才对啊？
但事实上，并不像构筑部三位ayin的人格，他们都来自于那个追随着carmen，对她狂热的男人ayin。
而x，虽然通过记忆同调，得知了研究所的一切，获得了ayin的记忆，他对carmen最深刻的印象，也并不是carmen温柔的笑容……更多的，还是来自于ayin内心深处，对carmen之死的愧疚。
而作为“x”这个人，他印象中最深刻的那个，温柔的人，毫无疑问就是angela了，虽然她在x管理脑叶公司时期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他也一直记得angela对他说的那句话。
“而我，才是最值得您信任的那个ai。”
但是angela背叛了他，可即使如此，他在脑叶公司时期所见到的人之中，angela确实是对他最温柔，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人了。
eonch叹了口气，说道：“那……您还记得carmen吗？”
“carmen……”x对这个名字还是很敏感的。
他不禁想起了在构筑部，abram给他展示的那个东西。
“carmen，已经和脑叶公司一同，永埋在地下了，连同其他的sephirah一起。”
x对图书馆的情报，全部来自与堇紫泪滴和雅各布，前者只告诉了他图书馆的存在，而后者进入图书馆之后，就被图书馆驱逐，没能见到各层的指定司书，所以x并不知道，其他的sephirah已经变成了指定司书的事。
eonch陷入了沉默。
“不……carmen还没有这样离去……我想问的问题并不是这个。”
“ayin先生！”eonch决定直接了当些，“在您的光之种计划中，实现了carmen的夙愿之后，您有给carmen安排一个位置吗？您有考虑到，光这种发射之后，carmen何去何从吗？”
“在您的光之种计划中，carmen最后的结局，就是长眠在地底吗？”
x看着少年eonch，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到：
“如果……当初的实验没有出错，十年的时间，你也该这么大了。”
“如果，真正的ayin和carmen，能活着见到你的话，他们也会很欣慰的吧？”
“但是，eonch啊。我不是ayin，我虽然继承了ayin的记忆，但仍然有很多事是我所不知晓的，我也不是ayin，我只是一个诞生于科技的产物……我连我自己是不是人类，都不能很好的分辨清楚，eonch……”
“我很高兴能见到你长大的模样，哪怕只是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