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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就像一场梦啊……”
我感慨道。
明明是在所有人的期盼中踏入星空，但是现在，我得回去告诉所有人，至少现在一切都改变不了。
不知道研究所的各位都是怎样的感受。
不过，这也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了。
墓碑缓缓打开舱门，“我们该离开了。”
我走进墓碑内部，缓和的白光再次变得透明。
“下一站，前往卡纳恒星附近进行完全充能，预计4天。”
墓碑说完，便缓缓升入空中。
我向下看去，隐约发现了星络的身影，他似乎在遥望着逐渐远去的我们。
随着高度的上升，本来看不见尽头的「地表」也显露出其破碎的边缘部分，炽热通亮的岩浆也在「地表」尽头四散开来，充斥在碎裂的大地和天空中。
墓碑上升到某一高度，便向这块「地表」的一侧飞去，从熔岩环带之间穿行而过。
从「地表」上看去，这些熔岩环带不过拇指粗细。可当墓碑游走于其中时，其广度与厚度实在令人震惊。
墓碑掠过两条巨大的熔岩环带表面，我上下观察，就如同置于初生的世界一般，天地之间尽是熔岩。偶有碎石悬浮而过。
越过这广阔的熔岩天际，我看到了这个「地表」的背面。它依然炽热，仿佛仍有不竭的生命力一般。
眼中的「地表碎块」越来越小，我们向恒星的方向前进着。
“黑体文明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活了7000多年的星络还是这么向往……”
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星络的样子。
不知不觉中，仿佛越过了物种间的隔阂，不再惊异我们之间外貌的差异，而是以同为智慧生命的角度相互审视着。
“记忆是会磨损的，越是久远的记忆，越会被加以修饰而增添一种莫名的神秘感。6000年的记忆，早就从现实转变成一种完美的理想。当然，或许黑体文明的世界确实妙不可言，星络在卡纳星6000年的经历中再也没有过曾经的感觉了，这同样也是他保持向往的原因。”
墓碑有模有样地回答道。
“记忆会磨损吗……”
“是的，时间从不停滞，新的记忆不断融入你的大脑。但再精密的大脑，也不可能无限存储信息。有些事情总会被遗忘的。”
墓碑的话稍显冰冷，它并不在乎所谓遗忘。
“意思是，或许某一天……或许，我会忘记自己是个外来者这件事？我会忘记曾经的世界吗……”
“假设我们一直无法解决事件重置，长远来看，确实有这个可能。但这也取决于你认为这些记忆的重要性。人总是会最先遗忘那些没有太多「价值」与「意义」的记忆。如果你觉得这些记忆很重要，就不会轻易忘记。”
“那我不会忘记的！这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要做到的事！”
不管事件重复多少次，或许我会忘记很多琐碎的日常。但我相信自己不会忘记最初的世界。
“我并不想打击你，但生命是会妥协的。”
墓碑的话依然冰冷。
“什么意思？”
“在我看来，我与人类最重要的区别是，我是程序的执行者，而非制定者。而人类既是自己的执行者，也是制定者。我绝不会违背既定的程序，但是人类，他会自己重新制定那些原本无法完成的程序。”
“所以你是觉得我可能意志不坚定，某一天就不想离开这里了？”
墓碑似乎对我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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