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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揽本打算等陆弦下一次发情期结束后顺理成章带他去检查腺体,现下也不用等了。
江揽联系到了一个熟知的权威医生,一番检查下来老大夫皱着眉,一边翻阅报告一边沉声:“腺体本来就发育不太好,看得出最近你信息素给的足,缓过来了点儿,但腺体取血这事儿也太缺德了,那么脆弱的地方用针管捅进去,不糟糕才怪,幸好发现及时,取血量在正常范围内,再来几次怕是麻烦喽。”
江揽听得胆战心惊,态度很好:“是我的错,没看好,您尽管治疗,我们都配合。”
老大夫很看重这番话,扶着眼镜笑了下:“也不用那么担心,药物跟器械辅助都浮于表面,好在你的信息素非常强悍,这才是治疗的根本所在。”他说着拍了拍江揽的肩膀:“好好对你的omega。”
“一定。”
期间陆弦一直在病床上昏睡着,然后第二天一早开始高烧,嘴里含含糊糊念叨着什么,江揽俯身,听到他在叫自己,又听到他喊疼。
江揽推了所有工作行程,保证陆弦待在自己信息素包裹的、绝对安全的环境中。
这一烧像是将陆弦的精神气烧掉了一半,青年面色苍白得不成样子。
这让江揽不可避免想到了上一世。
……
陆楼靖之前一直在国外谈项目,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赶到医院时自己的老婆,两个儿子还有楚迹都在病床上,心情可想而知,几乎是怒火冲天第一时间给江揽打电话,但一直无法接通,陆楼靖缓了缓,才忽然明白自己被江揽拉黑了。
陆家这些年势头不错,但那是江揽让的路,他不愿意,陆楼靖就不能再说联系就联系。
这个变故让陆楼靖稍微冷静了一些,他转而询问老二为什么会跟江揽起这么大的冲突。
陆霜瑟盯着墙壁,脸上无悲无喜:“妈叫了大哥来医院,非要抽他的腺体血液。”
陆楼靖心中一惊:“怎么回事?”
“晏安信息素不稳定晕倒了,医生说干扰治疗加上楚迹的信息素足够,就是治疗时间长一些,晏安一哭妈就心疼,就想用大哥的腺体血液,也没通知江揽。”
陆楼靖一时间让噎得说不出话,苏凝月为他育有四子,每一次都是搏命,他一直十分珍惜,所以平时苏凝月所求,陆楼靖都尽全力满足,知道妻子对陆弦有所隔阂,所以家人都不敢跟他过分亲近。
苏凝月当初送走陆弦时还眼含热泪,她心中懊悔悲痛,可很快他们迎来了一对双胞胎,医生说基因检测结果显示均为alpha,这让家族那些人瞬间闭嘴。
随之苏凝月将大部分心血耗费在了这对双胞胎身上,等接回陆弦时,他们母子早已生分,陆弦是长子,可他一出生就瘦瘦小小,基因检测为omega,在对ao要求极为严苛的陆家而言,他无法带给苏凝月安稳平静的生活。
只有诞下alpha,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苏凝月起初自觉亏欠陆弦良多,也想补偿,可孩子不在身边太久,十分陌生,好巧不巧这个关头苏凝月再度怀孕,生下了一个omega。
一个白白嫩嫩,可以自由在身边长大的omega。
苏凝月无法不爱陆晏安,甚至于连带着对陆弦的那一份,都转移给了陆晏安。
因为苏凝月不想被任何歉疚折磨,她本能地选择逃避,每一次看到陆弦她都心里不舒服,而恨别人比恨自己简单太多,渐渐的,这种情绪开始变质,好像她从开始就讨厌陆弦,甚至于自我洗脑,如果陆弦是个alpha,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可她忽略了,这不是陆弦能决定的。
陆弦被迫懂事,被迫识人脸色,而这些陆楼靖看在眼中,但一个家庭的维系复杂且多变,他还有一个公司需要打理,所以将牺牲降至最低的办法,就是牺牲掉陆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但陆楼靖怎么都没想到,苏凝月竟然对陆弦腺体取血。
而江揽如此生气,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像是从陆楼靖脸上读懂了什么,陆霜瑟淡淡说道:“爸,江揽喜欢大哥,或许从前不喜欢,但是如今很喜欢,那天晏安求情,江揽对晏安说了十分绝情的话。”
陆楼靖不相信,最后还是通过王衡联系上了江揽。
对此江揽先发制人,只有一句话:“如果想要你们陆家富贵依旧,以后就再也别打陆弦的主意,陆总,下一次我就不是动手那么简单了,摧毁陆家对我来说有多简单,你应当清楚。”
陆楼靖是跟几个兄弟争得头破血流,好不容易才拿到陆家家主的位置,付出了无数心血,江揽打蛇七寸,语气中的认真一时间叫陆楼靖无话可说,也不敢说。
正如他们从前压榨陆弦叫陆弦有苦难言,江揽如今同样手段,让陆楼靖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挂断电话,江揽对上陆弦的视线,青年脖颈上一圈绷带,唇色发白。
江揽心口都疼麻了。
陆弦昨晚才退烧,早上四五点睁开眼睛,发现江揽就陪在身侧,两人四目相对,在昏暗的环境中紧贴着彼此。
陆弦彻底相信,腺体取血这件事跟江揽毫无关系。
而他也终于打破那层固有认知,开始摒弃“他对我好是不是有什么目的”的想法,重新看待江揽的心意。
这是好事,可江揽似乎有些生气?
具体表现为江揽不怎么说话,但只要陆弦一动,他第一时间上前询问需要什么。
陆弦没面临过这种情况,有点儿手足无措,可很快又发现,江揽的怒气冲着所有人,却巧妙地绕开了自己。
江揽的确生很多人很多事的气,陆家这群混账东西,他甚至在好几个深夜心痛地想着,上一世陆弦腺体摘除,是否也有陆家频繁取血的缘故。
真的越想越气,谁在他面前说错一个字就连说带喷的,王衡已经不敢打电话了,林昊远也在碰了一鼻子灰后丢下一句“你是我爹”,不再来电话了。
江揽像一只无头苍蝇,想找个具体发泄对象,可归根究底,错在他。
若非他对陆弦的忽视,何至于到今天这步?
“江揽……”陆弦低声:“刚才是我爸吗?”
江揽轻声:“他都不问问你,这样的人你还当他是爸爸?”
明明是扎心的话,陆弦却没忍住抿唇笑开,“如今法律不允许断绝亲缘关系,还有,我习惯了。”
江揽站那儿不动,陆弦越是这么说,他越是心中愤懑。
可跟着,陆弦哑声:“哥,我腺体有些疼。”
带着明显的哄人跟撒娇意味。
江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