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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剑山庄的少庄主韩北卿正坐在凉亭的桌边抚琴,旁边有一妙龄少女,唤作柳冬儿。
柳冬儿脸色有些白,但是却用胭脂很好的掩饰了这一点,脸色看起来非常红润。
柳冬儿趴在石桌上怔怔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别看你平时舞刀弄剑的,没想到弹琴还是一绝,难怪整个琅琊郡的姑娘都被你迷倒了,不过我柳冬儿早就心有所属,你是没机会了,不知道那顾成君什么时候能再来琅琊,听说他人长的帅,武功高,医术高明,人品贵重,父亲还是朝中重臣,家财万贯,权倾朝野,世间还有比这更好的夫婿人选吗?”
柳冬儿仿佛松了一口气般,“唉,只可惜他回乡祭祖的时候我不在,否则我现在就是顾夫人了。”
“你若是看上他万贯家财,凭我灵剑山庄养不起你吗?若你看上他家族势力庞大,我灵剑山庄在江湖上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就没有办不到的事;若你看上他人品贵重,念经的和尚,捉鬼的道士,也都是行善积德的主儿,哪个德行低了?若说相貌,琅琊自古便出美男子,不比顾成君差,我大宋重文,只要不是傻瓜,书生的才情更是一个比一个高,你却偏偏觉得那绣花枕头顾成君是个香饽饽……”
韩北卿这一顿输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顾成君有多大仇。
“我就是喜欢顾成君,反正我也没几年可活了,找个有钱有势又好看的夫君,这辈子也不留遗憾!”柳冬儿生气的抢白道。
韩北卿端到嘴边的茶停顿一下,眼神从刚才的愤怒转为暗淡,声音也压下来了:“我不是说过你的病我会治,你只在庄上好好养着着便是,我会让你的愿望达成的。”
“大老远就听见你们两个在这拌嘴,啊,冬儿气色果然不错,连吵架的力气都大了许多。”唐砚南背着个大盒子从不远处,迈着轻快的步子走来。
韩北卿一看是唐砚南,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我这府上的下人,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有外人来怎么也不通禀一声?”
“唐大哥。”柳冬儿站起来,恭敬的行了见面礼。
唐砚南赶忙扶起,不过并没有碰到柳冬儿,只是用手虚扶了一下,“冬儿妹妹快坐”。
柳冬儿重新坐下。
唐砚南随即向韩北卿看去:“唉?我哪是什么外人,我可是老庄主的贵宾,老庄主可是发话了,我呢来去自由,不用通传。”
“那你回去可得好好感谢你父亲,若不是你父亲在京中做官……”
“非也非也,我爹那个官在京城算不上什么,比他官大的多了去了,我呀,全靠这一身才华闯天下。”唐砚南故意逗一本正经的韩北卿。
唐砚南说的是实话,唐砚南的父亲唐忠义就是管刑狱复查的,品阶的确不高,唐砚南也的确是个人才,所以灵剑山庄的老庄主才和他交上了朋友。
“你看我带的什么。”说着,唐砚南从背上取下盒子。
盒子很大,足足四十寸长,有九寸宽,上面还有精美的山水花纹。
“长白山的人参,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从朋友那里买来的。”唐砚南拍着盒子说。
“喏,给你。”韩北卿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
唐砚南接过来,点头道:嗯,童叟无欺,一年一两银子,一千年就是一千两银子,这交子票我收了,不过韩公子,不够呀。”
“如何不够?我看值钱的是这大盒子吧,盒子你带回去吧,一只千年人参有多大,还用这么大盒子,怕别人不知道你来给我送礼了?”韩北卿面冷心热,只是看不惯父亲和他称兄道弟。
“不是这盒子的问题,你看。”说着,唐砚南打开了盒子,原来里面上下两排,每排有三支总共是六支千年人参。
“长白山是极寒之地,人参药效更佳,不过都是金人采集,所以得来珍贵,不过只要冬儿的病能好了,我就是倾家荡产也愿意。”
唐砚南是把柳冬儿当成妹妹,柳冬儿也明白,她中意的,是韩北卿,如果不是自己的病……
“让唐公子屈尊降贵去求人参,我代冬儿谢谢你了。”韩北卿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心里是真的感激唐砚南。
面对看起来并不领情的韩北卿,唐砚南并不计较,以前的韩北卿并不是这样的,虽然不待见自己,但也没这么扎人。
柳冬儿病了以后,他才变成这样的,像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对谁都充满攻击性。
“灵剑山庄在江湖上很有名望,只是这一时之间想要得到这么多人参并不容易,我也是冬儿的朋友,只是想尽自己的力量,韩兄不要误会。”
“来人呐,把人参送到药房去,好生看管,若是潮了,被虫咬了,我拿你们是问。”两个仆人模样的人过来将盒子抬走。
原来韩北卿为了柳冬儿的病,特地在灵剑山庄修建了一间药房。
柳冬儿看他们两个吵完了,再次开口:“没想到唐大哥这么惦记冬儿的病情,还特地来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冬儿在这谢谢了。”
唐砚南刚要开口,没想到被韩北卿抢了话头:“剩下的钱一会儿你去柜上支就是了,我会安排好的。”
“你看你,老是见外,那些人参也没花什么钱,都是朋友给的,这张交子就够了,其余的,我想让韩兄帮个忙。”唐砚南笑嘻嘻的说。
韩北卿白了一眼:“呵!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还以为你是真关心冬儿。”
“我要是真对冬儿过分关心了,那我还能进这灵剑山庄半步吗?你不是对冬儿……”
唐砚南故意放低了身子,半蹲在韩北卿的身边,偷偷在他耳旁低语。
“行了行了,你快说有什么事。”
韩北卿害怕唐砚南把窗户纸捅破,自己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和柳冬儿相处了,想赶紧把他打发了。
“我想进全书阁查点东西。”唐砚南站起身来,还做了一个抱拳礼。
“全书阁里面都是江湖秘闻,你一个和朝廷有瓜葛的人去查,怕是不妥。”韩北卿拒绝了唐砚南的要求。
“今日在益都县发生了一件命案,受害人虽面目全非,但我心里有了人选,想查一下他的身份。”
“我们从不掺和官府的事情,这事我不能答应。”韩北卿面无表情的再次拒绝。
还没等唐砚南再次开口,柳冬儿笑嘻嘻的突然开口:“唐大哥,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