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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轮不到我操。”池樱用一声的音，表四声的意。
无论裴寒说什么，池樱都能拐到那方面，大概裴寒也懂，所以他转身走了。听大门被关上，池樱下床洗漱，钻进被窝。
上完夜班，裴寒开门到家，他皱眉，呛人的烟味，而许滨在沙发枯坐着，一地的烟头和烟灰。
人回来，许滨盯着裴寒看，他哑着嗓说：“寒子，以后别去那了。”
换鞋进屋，裴寒拿扫把要扫地，被许滨夺走。他扫掉茶几的烟灰，对许滨说：“你昨天太冲动了。”
“我见不得他们糟践你！”许滨将簸箕重重一放，扫进的烟灰又被颠到外面。
火星溅到引线上，倏地引燃他的愤慨，许滨嘶吼着宣泄怒火：“那小子凭什么踩着你显摆？那他妈是你写的歌！我不信你出道没他火！”
他刻意回避池樱，怕触及裴寒的伤心事。
“他又没见过我。”裴寒捡起歪倒的簸箕，平静说道，“再说了，你也知道我不能唱。”
他爆炸般的怒意，被迎头浇上一盆冷水，许滨牙咬得咯咯作响：“裴寒，你就忍吧，那小子早晚会抢走你的一切。”
他补充，强调道：“包括她。”
“她不属于我。”裴寒喉结微动，他走向卧室，“累了，睡了。”
新的一天，池樱早起去蹭饭：“娟姨，我昨天忙，没空来。”
“快坐这。”陈宜娟端上新出锅的羊杂汤，“刚跑完工地，多补补。”
爱吃的上齐，池樱品尝起元气满满的早餐。
公交站位于马路的斜对面，食客抬眼能望见，邻桌，外地口音的食客问：“这广告牌上，怎么是禁毒宣传啊？我以为这种商业街，用的都是明星广告呢。”
才注意到广告牌的区别，池樱向外望，宣传栏取代了广告牌。
“你外地的吧？”来吃早餐的本地人搭腔，“我给你讲讲。”
在吃饭的池樱进化成兔子，她竖起耳朵听。
本地食客讲起事情的经过：“说是一个小伙子卖电子烟，那烟里掺毒品了，他想去自首，结果他手机被监听了，毒贩派人放的火，想把他和他朋友烧死。”
同桌人接道：“那小伙子留了证据，警方根据他的证据，抓到带他入伙的，一抓抓一串，全判刑了。”
最先发问的食客追问道：“他这算举报有功吧，能减刑吗？”
三五声长叹，店里一瞬静默。
又一名本地食客说：“他被烧死了，新闻就贴在宣传栏上。”
他们的描述，池樱脑海里浮现黎正飞的身影，他总吊儿郎当的，在最关键的时刻却没忘本，努力想回人生的正轨。
和陈宜娟聊些家常，池樱尽量吃得香些，叫旁人看不出异样。吃完早餐，她慢悠悠走出，到宣传栏看新闻。
池樱看的宣传栏，主要在讲救火英雄的事迹，这栏记载了警察、消防员和社区工作者等公职人员。
火灾中，张志刚共救出八名被困群众，左脚留下永久性的损伤，徐莉和刘明辉各救出五名被困群众。
三人均不同程度被烧伤，配图是住院治疗时，记者去采访时拍的，厚厚的纱布下，藏着触目惊心的伤疤。
今天周六，徐莉难得没值班，在家休息，两人事先约好中午吃饭，池樱决定提前去。
打过电话，徐莉说欢迎她来，池樱要了两份甜品给她们母女带去。敲开徐莉家门，她笑着打招呼：“徐莉姐。”
女儿在写作业，徐莉看了两眼，和池樱进书房聊：“小樱，怎么来这么早啊。”
池樱人坐下，心悬着，没来由地放不下。她背紧贴沙发坐，沙发的布面似糊在后背，闷得她坐得越来越向前。
“徐莉姐，我想……”池樱终于说出梗在喉咙的疑问，“我想知道，那场火，他们几个。我碰见许滨了，和……”
池樱说不下去，徐莉却已听懂，陷入回忆中，她语速也放缓。
“老张被困住了，小黎扶老张出的火场，我们没来得及救小黎，楼板塌了，他……”知池樱迫切想知道，徐莉深呼吸，强压她的感伤，“李青为了救裴寒，也……”
坚强如徐莉，也再难掩啜泣，她以手掩面，低诉道：“他们五个人，就剩许滨和裴寒了。”
结论撞进池樱的意识，迸发刺目的火花。
回荣城度假，她本来只想纪念死去的cantus，可事实远超她的认知。
关于死亡，关于惊变，关于裴寒所隐去的五年，他不肯告诉她的，随徐莉的讲述，被折叠的过往骤然都翻开。
“李青，李青……”池樱喃喃道，“李青，念青，他是念青……”
她要裴寒亲口说，池樱相信以裴寒的执拗，他还会惦记还钱那件事，她等他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