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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陆夺海正在擦干头发，忽然听到浅井正男大叫一声，接着对方“哐”一下撞到隔间的墙板上，而后又是慌慌张张用力推开隔间门的声音。
“浅井教授，怎么了？”
问归问，陆夺海仍是不慌不忙穿好睡衣才走出来，随即看到浅井正男瞪大双眼，用力抽着气，抬手指着换气窗。
“我、我刚才在看到那儿有双眼睛！”
陆夺海眯起眼仔细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换气窗窗口。那儿除了外面透进来的走廊灯光，连个蜘蛛网都没。他们这次住进来的几个都是男的，想来也不会有谁对偷窥同性洗澡有兴趣。
“你看错了吧。”陆夺海说完，好心提醒：“你还是快点冲掉身上的泡沫，免得感冒。”
浅井正男嘴唇翕动，没法辩驳，忽然又想到什么的拿起挂在墙上的喷头道：“这边的水刚才……”话音未落，正常喷出的温水就喷了他一头一脸，还差点喷到陆夺海。
看出陆夺海眼神逐渐不耐烦，想起自己“专业人士”的招牌不能砸，浅井忍下继续说的冲动，飞快冲了几下水，也不管冲干净没，就赶紧裹上睡袍跟着陆夺海离开浴室。
浅井急冲冲回到自己的房间，凑近还在看监控的井闻峰，问道：“你装的仪器有没有哪个靠近浴室的？”
这问题听起来着实有些像变态。
“我没在那附近装摄像头，其他人也不会同意吧。”井闻峰抬头看了眼脸色发青的浅井，反问：“你遇到了什么吗？”
“刚才我洗澡的时候水流有异常，然后我还看到换气窗有一双眼睛……让一让，我确认一下。”觉得后院装的那么多摄像头中，或许有哪个能拍到浴室的换气窗，浅井示意井闻峰让开，自己则做到电脑屏幕前一个窗口一个窗口查看。
他身后，井闻峰翻着自己的笔记道：“以前没人反映曾经在浴室附近遇到怪事。”不过那间浴室和相邻的厅堂平时都是不开放的，游客们的经历也不能做全然的参考。
经过一番努力，还真被浅井从监控录像中找到一个能看到浴室换气窗的角度，但他把进度条拉到刚才自己洗澡的时间，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真是看错了？
想到自己以前在别的地方调查灵异事件时也遇到过这种没什么实质影响，但会吓到人的状况，浅井镇定了一些。他从自己的行李里面翻出几个御守，一边往自己睡袍口袋里塞，一边问井闻峰要不要也拿一个。
“不用，我……”话没说完，井闻峰脸上闪过痛苦的表情，蹲身捂住自己的右脚脚踝。
“你怎么了？”心头一惊，浅井正男边问边退得离井闻峰远了一点，转到方便冲出门的位置。
好在井闻峰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异常，很快就重新站直，回答他说：“没什么事，可能是坐久了刚才忽然起身，所以脚有点抽筋。时间不早，不打扰你了，晚安。”
回了井闻峰一句晚安，浅井正男却不太相信他的回答。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晚饭过后那个摔跤的僧人，他好像也说过有东西绊了他的右脚？
打了个寒颤，浅井把剩下的御守一股脑都装进睡袍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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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岚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他听到屋顶上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抓挠着瓦片一样。
翻动书页的手停住一瞬，接着殷岚就当什么都没听到那样，继续做自己的事，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大约摸索出了一点规律——实力足够强的非人之物，在与之关系密切的地方，都是能直接出现的。像“厉宁”那种怪谈，更是可以自由地在世上任何一个地方活动。只有刚开始成形的，或者实力不够的怪谈，才需要通过声音、影像吸引人的注意，进而通过人对它们的观测和想象，更进一步地强化自身的存在。
因此，对付这种“不成器”的小怪谈，无视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殷岚猜测，屋顶这个不停发出骚扰声音的家伙最初的起源应该是来这里游玩的游客们在听到木结构建筑特有的声音，或者蟑螂、老鼠之类弄出的小响动后，觉得害怕，就想象了房梁或者天花板上有某种鬼怪在作祟。当有着类似想象的人数增加到一定数量后，小小的怪谈就诞生了。
当然，他能如此镇定地分析的原因还有一个——趴在书桌底下玩拼图的百岁对屋顶的响动都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对方构不成威胁。不然这个胆小的妖怪早就嚷嚷起来，劝殷岚快点召唤云淞了。
等殷岚看到计划好的页码时，屋顶上的声音也消失了。他这才低头问百岁：“你不出去逛一下吗，之前不是闹着要来这儿玩？”
长相丑陋的小妖怪抬起头回答：“我可以随便出去逛吗？不需要保护少爷？”
被对方的忠心感动了一下，殷岚拍拍百岁的头道：“我想，前面这几天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你尽管出去玩吧。”
得到允准，百岁立刻扔了折腾半天都没拼出一个轮廓的拼图，欢快地外出。
此地入夜以后零散的怨力还挺多的，这些云淞看不上的“残渣”，对百岁而言却是很好的补品，所以它准备免费帮陆家清理一下。
刚来到门口，百岁耳朵就动了动，因为他听到了有人在小声说着什么，而声音似乎是从少爷隔壁的房间传出的。怀抱着好奇心，百岁悄无声息地摸到井闻峰所住房间的窗台下，踮起脚尖，透过窗帘的缝隙往里看。
“可恶。”
屋内，井闻峰神情不快地坐在椅子上，正按揉自己光着的右脚脚踝。在他按揉的位置，有着一个很明显的青紫色的小小爪印，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抓握过一样。而在井闻峰身周，则围了四团黑色的雾气。
其中一团黑雾忽然拉长了一些，凑近井闻峰的耳畔。
下一秒，他忽然转头朝窗口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