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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潮雨正这么想着，就听沉音继续说：
“牧佳英解释了很久，说得很细，每天的行程和自己的心理历程都能自圆其说，基本无懈可击，但她丈夫还是生气。牧佳英就知道了，男人想要的不是真相。他只是不相信牧佳英了。他也不一定相信那些流言蜚语，但他当时要的，只是个借口。一个能发泄怒火的借口。”
意识到这一点，牧佳英气急，口不择言。
她大骂自己的丈夫没用，不断用犀利又讽刺的话刺痛丈夫的心。
而她的话，让本就在崩溃边缘的男人怒极攻心。
等男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像是剁肉一样，将他的妻子砍得七零八落。周围的人见到这变故，吓得魂都没了。
他们怕男人杀红了眼，连他们也不放过，都迅速逃离了现场。
“可他将妻子杀死后，他意识到自己的怒火并没有消失，反而烧得更大更旺。”沉音说着，看向厂房里那个被刻意搬空的角落，“他才明白，他气的不是妻子，而是自己……”
四周很安静。
漆黑幽暗的环境里，只有他们五个站着。
但他们知道，在沉音诉说的时候，那两个纠缠了几十年的怨灵，也应该在沉默地听着。
就像杨潮雨猜测的那样。
两人的夫妻生活中，有争执，有吵闹，但也有甜蜜，有难忘。
感情是真挚的。
两人年少相知，相伴一路，从青梅竹马走到神仙眷侣。
如果不是之前工厂发生的事故，他们可能依旧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但人生没有如果。
见事情彻底无法挽回，男人又愧疚又恐惧。
“他最终将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跟妻子一起死在了厂子里。等众人带着警察到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男人倒在血泊里，双手环抱着妻子破碎的尸骨。”
沉音说到最后，回想起男人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结婚的时候我们曾许诺，要同甘共苦，生死与共。今天，我们一起兑现承诺吧。”
众人一时无言。
事情的脉络，大家都略有猜测。
只是被沉音这么说出来，便显得他们之前的猜测都肤浅可笑起来。
但他们很快想起一点……
“我们之前就猜，这些事情的背后，有人操纵。那有没有可能……诬陷牧佳英的人就是这个幕后黑手呢？”头铁问道。
众人闻言，又再次看向沉音。
杨潮雨也问：“我们在引得这里的两位逝者发狂之前，你曾惊鸿一瞥，看到了藏在角落里的半张女人脸。你刚刚看到的那段记忆里，那张脸的主人有再次出现么？”
“有。”沉音点头。
众人提起了点兴头。
“是谁？在哪？能确认身份么？”
“这人存在感不强，但大家应该都看过她的资料。”
众人懵逼。
“谁啊？”
“牧国泰的妻子，谷妙妙。”
沉音一说名字，杨潮雨立刻想起来了。
“这人存在感的确不强。”杨潮雨皱眉，“我记得，她似乎是厂里的会计，很普通一个职员，连中层领导都不算，在厂子里工作了好几年，一次提升也没有。”
沉音点头。
头铁依旧感觉有点懵：“等等。牧国泰？牧国泰是……”
“是牧建功的长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后代里唯一被牧建功认可的继承人，也是牧瀚元的长孙。”
头铁眨了眨眼睛：“牧国泰的身份，换到现在，就相当于咱们这个小县城的太子爷了吧？他找的对象，只是个会计？这不太对吧。”
按照一般的豪门套路，不该是什么门当户对的大小姐么？
他这么想着，看向沉音。
沉音默了默，说：“第一点，她很漂亮。”
众人“嗷~”了一声，了然。
美色当前，王子被迷晕，不顾家里的反对，硬要和灰姑娘结婚什么的，太正常了。
但紧接着，沉音又开口了。
“除此之外……”沉音顿了顿，似乎想解释，但又怕解释不清，就说，“这么描述吧。当时一群人压着牧佳英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旁观，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