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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远舟的眉心拧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换过干净的叉子，轻轻挖下一块慕斯蛋糕送到她的唇边，“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跟帝嘉安接触就知道，帝老夫人的控制欲很强，她对帝嘉安的父亲给予了很大的期望，对方却只想带着妻子儿子远离名利场，她不喜欢帝嘉安的母亲。”苏曼殊皱了下眉，思忖地说。
“换句话说，她制造车祸的目的，归根结底就是要除掉帝嘉安的母亲，她认为是外人的加入影响了母子关系。”
乔远舟闻言，薄削的唇边露出淡淡的笑意，“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苏曼殊咬了一小口，“巧克力味的，很甜。”
男人眸子幽光闪烁，“喜欢吗？”
“还不错。”
乔远舟勾着眼尾，唇边露出的笑容深了些，就用她尝过的叉子挖下另一块小蛋糕，不紧不慢的咬了一口。
苏曼殊：“”
他的奇怪癖好，喜欢吃人的口水。
她不由问，“我说得对吗？”
“对了一半。”乔远舟神情莫测，声线拉得慢悠悠地，听上去很惬意。
“帝老夫人确实厌恶那个拐跑她儿子的女人，帝嘉安的父亲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她派人在车上做手脚之前，就确定了她儿子不会上那辆车，可谁让夫妻俩感情好呢，临时改变主意，两人一起回去。”
苏曼殊接着问，“两人一起回哪？”
“去帝老夫人的地盘接帝嘉安啊。”乔远舟勾出一抹讽笑，“你不会以为那个死老太婆，忍受那个女人抢了她的儿子，还把她的嫡亲孙子抢走吧？”
“亏你和帝嘉安认识那么久，你不知道他十四岁之前都生活在帝国吗？只要逮到机会，帝老夫人就会把他抢回去。”
苏曼殊，“所以？”
乔远舟，“所以一对恩爱的夫妻不会允许他们的爱情结晶被一个老太婆抢走，那女人要去当面和帝老夫人谈谈，就在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
“你说，一个跟自己有着杀母之仇的仇人，却亲手把自己抚养长大了，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知道真相么？”
“如果他知道真相，这些年却选择沉默，你说他是不是比”乔远舟一字一顿，以极其轻慢的语气缓缓道：“是不是比宫卓卿更恐怖？”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把宫卓卿拿出来背锅。
他想说的明明是自己，想问她，帝嘉安是不是比他更恐怖。
苏曼殊摇了摇头，垂下眸子，双手捧着水杯。
乔远舟冷嗤，“你除了喝白开水，就不会喝别的了？”
“每个人的家务事都像一本厚重的书。”苏曼殊只回答，她觉得用沉重这个词也很合适，一本沉重而厚重的书，家族里面的人越多，涉及的权力财富越多，这本书不是一般人可以翻阅的。
乔远舟丢了手中的叉子，哐啷一响，摆在桌上的瓷碗便碎了一角，他眼中淬了毒，“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咱们那位帝少和宫总谁更恐怖？”
“一个假若知道真相，却能隐忍不发，孝顺杀母仇人。”
“一个有仇必报，把全家能杀的都杀完了。”
“双手干净的执法者和变态杀人狂魔的pk，苏小姐更喜欢谁呢？”
语气缓慢，措辞恶意，乔远舟说完，目光中有种利箭出弦般的尖锐，他真是太会形容那两个人了，给他们取了最贴切的绰号。
苏曼殊闻言，只道，“你是什么人？”
乔远舟皱眉，“什么叫我是什么人？”
“你评价他们，那你呢？你也应该有个身份。”苏曼殊不想回答。
乔远舟扯了扯冷唇，啧啧有声地讽刺，“你又在回避我的问题，你每次都这样，不愿意给人一个确切的回答，怪不得遇人不淑，认识的男人，不是心里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
苏曼殊顺着他的话，“你心里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
乔远舟冷然一笑，不置可否，“马上要到帝国了，你渴望见到的意中人是谁？”
“那个在部队的小男孩，还是帝嘉安？”他再一次说出这个名字，一双冷沉的眸一眨不瞬，就那么看着她，眼底的情绪再一次复杂起来。
苏曼殊跟他对视，也有点不懂看懂他的情绪，他的想法变得太快了，他的心结太深了。
陈年旧事，在日复日一日中已经变成了终身不可化解的怨恨。
劝人大度，劝人原谅，劝人放下仇恨，乃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言论。
苏曼殊没有想劝解他的念头，她思衬了下：“你会后悔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吗？”
乔远舟，“你还没有回答我，帝嘉安和宫卓卿谁更恐怖。”
他非要逮着这个话题不放了，苏曼殊不想回答，沉吟一瞬，还是道：“宫卓卿吧。”
乔远舟故作不懂，“理由。”
苏曼殊再度沉吟，道：“比起帝嘉安，他更无所顾忌，行事作风疯狂的让人想不到。”
乔远舟眼角微微上挑，猛地吐出一句，“喜欢宫卓卿，还是喜欢我？”
“你的话题扯远了。”
“问你喜欢谁，就叫话题扯远了，呵。”乔远舟意味不明的冷冷笑，再未开口。
独留苏曼殊一个人待在餐厅，他起身离开。
没一会儿，守在外边的空姐便进来了，准备收拾餐盘。
身穿制服的空姐，眼睛瞪得老大，略带惊诧的瞧了她好几眼，苏曼殊刚好抬眸，目光和她对个正着，不由道，“你们平常不用工作，他出远门的时候，就随时待命？”
“乔先生的行踪不固定，每次出行的飞机也不固定，我们负责飞机上的空乘工作。”空姐点了点头，出去这么多次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乔先生身边带着异性。
这位小姐的模样隐隐有点面熟，一时半会儿有点想不起来。
待苏曼殊离开之后，她便拿出手机查了查，随即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与此同时，正值帝国的夜晚。
灯火通明的帝家，宛如一座豪华的巨型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