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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从爸爸的怀中跑开,抱着酷噜冲进了哥哥房间,将自己锁在门内。
扶德洲看着扶桑跑开的背影,皱了皱眉,揽着怀中的秦湘走进客堂。
秦湘从扶德洲怀中挣脱,跑到书案旁,撕扯着自己的书稿,崩溃地哭喊道:
“我为什么要写这些废物,让小念自己出去!我不配做他的妈妈,我也不是个称职的朋友!我不应该介绍杨沁来这里的,我毁了她幸福的家啊!我的儿子、我的朋友啊!他们都没了,都没了!”
扶德洲将崩溃的秦湘抱在怀中,痛哭忏悔道:
“你没有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我对不起所有人!但是你们都要好好的,所有的罪孽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了!”
秦湘在扶德洲怀中安静下来,抽泣道:
“我的小念,总是那么懂事,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去好好呵护他,他还总是为我分担。让我怎么能不念他?
还有杨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上学,亲如姐妹呀!都说好要做亲家了,我却让她把命都搭在这里了,她那幸福的家庭,她热爱的事业呀,都毁于一旦了呀!”
往事历历在目,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平素心如止水的秦湘再也不能平静安逸,在扶德洲怀中仰面大哭。
此时的扶桑抱着酷噜躺在哥哥床上,她闭着眼睛,嗅着哥哥的气息,仿佛她这个刚刚叫了“哥哥”、陪她长大的男孩从未离开过。
她恍惚地喊了一声“哥哥”,她闭着眼睛等待良久,可是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人应答。
她从自己的沉浸中清醒过来,流出了滚烫泪珠,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屋子里关于哥哥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从她出生到现在,她在这间屋子中和哥哥打闹过无数次,但是她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这间屋子。
她多么想要哥哥只是为了捉弄她而藏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下一秒便能冲出来,从背后给她一掌……
她抚摸着怀中的酷噜,手心却感受不到半分的温热,她闭上眼睛等待最后一滴眼泪滑落,她知道:
自己真的要和他们告别了。
扶桑坐在石桌旁,用温热的水浸湿自己的毛巾,仔细地为酷噜擦拭身上的血迹。
她笑着对安详的酷噜说:
“酷噜,你和我真的是好有缘呀。在我五岁那年和哥哥放学回家,路过扶桑花旁时被你的叫声吸引。
我走到扶桑花旁,把你从花丛中抱出来,你的身上脏兮兮的,但是你那圆溜溜的眼睛却亮晶晶的。
我不顾哥哥调侃你是个小脏蛋,把你带回了家。
当时也是像现在这样给你擦拭,给你洗完澡,我看着你那可爱的模样,真的觉得天底下所有的狗狗都不及你。
你可是小公主,应该享受所有的宠爱,可是我却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让你把自己的命还有肚子里的宝宝都搭上了,就是为了护我……”
过往的美好和现实碰撞,扶桑再也苦笑不出来,她使劲攥着手中手中的毛巾,控诉着自己:
“明明我是那个应该承受灾祸的人,为什么要让我给你们“服丧”,应该我代你们去死啊!”
扶德洲将秦湘安抚好,让她睡下。走出屋子,看到坐在石桌旁扶桑的背影,他走到她身旁,将扶桑搂在怀中,心疼地安抚着:
“桑儿,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对于你、还有我们家都太突然了,爸爸也很不知所措。但是爸爸还是希望我的桑儿能像阳光下的扶桑花一样热烈、幸福地成长。
其实不光是爸爸,所有爱你的人,比如小念、杨沁阿姨还有酷噜,他们都希望你能沐浴着所有人的爱茁壮成长。”
扶桑躲在扶德洲怀中,放肆地宣泄着自己的悲痛。
扶德洲抚摸着扶桑的头,轻声说道:“桑儿,放肆地在爸爸怀中哭吧,所有的悲伤都会在今天晚上结束的。”
一场大雨过后的星空总是格外闪耀,每颗星辰都闪烁着明亮的光,将黑夜掩盖在星星点点的光芒之下。
扶桑将酷噜平时躺着睡觉的毯子铺在爸爸在扶桑花下掘出的坑中,将酷噜小心翼翼地放在毯子上,将摘下的扶桑花瓣洒在酷噜身上。
看着酷噜安静的沉睡,扶桑笑着说:“酷噜,扶桑花会永远陪伴你的,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然后和爸爸一起亲手埋葬了酷噜。
扶德洲将扶桑揽在怀里,微笑着说:
“桑儿,我们去北方看看吧,那里是你妈妈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