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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桃吃过早饭后,坐在卧室看着窗外发呆。
昨天一上午谭正衡都阴阳怪气刁难人。杨桃左思右想不明白究竟哪里得罪他,只好归咎于前天秦飞带来的麻烦。
又觉得这人实在小气——她又不是故意关机,用他手机通话!
好在昨天上午雨势减小,社区捎来前一天滞留的外卖。杨桃用心做得西红柿牛腩当午餐,他吃的满意,到下午总算恢复正常。否则抬头不见低头见,真不知如何是好。
一早天气预报说会有大雨转中雨,社区通知除非特殊情况不会上门,让大家尽量克服困难。
杨桃找借口把笔记本搬回卧室,打开文稿看着满屏文字发呆——连续几天大鱼大肉,要不中午吃素?
蒸红薯和山药,菠菜炖粉条,再开个三文鱼罐头拌沙拉。
原本不该响的门铃突然响起,杨桃被吓了一跳,小跑两步去开门。
社区的小姑娘身上雨衣不断滴水,一瞬就在地面积成小团。
她两手拎着沉甸甸的塑料袋,虽然穿防护服戴口罩,但仍能看出在笑:“表姐好。”
杨桃忙道:“你好你好——不是说没有特殊情况今天不会送东西吗?”
小姑娘把袋子往地上一放:“嗨呀,别提了。表姐夫千拜托万请求,说的太可怜我们领导实在没辙——正好有户人家老人有糖尿病,需要我们上门送药,就顺路跑一趟。”
小姑娘羡慕说:“表姐可真幸福……表姐夫冒这么大雨来给你送东西。袋子里还有束花呢,我怕淋湿放在里面,你记得及时拿出来。”
谭正衡从书房走出,站在杨桃身后,点头微笑。小姑娘差点尖叫出声,红着脸:“表姐夫还跟我打听你们来着,一直问你住哪户。——你们放心,按规定我们不透露任何业主家庭信息,何况我们领导一开始就开会强调过:无论是谁来问,都不会透露你们家半个字。
表姐夫缠了半天,实在没辙领导才给查你名字和住址,多余信息我们一个字没说。”
她神秘的,自以为知道秘密似的:“你和表姐夫是不是闹矛盾了?他送的是黄玫瑰和勿忘我,这是道歉呢。”
…………
满满两大袋,既有鲜花,又有她喜欢的零食,甚至还准备了她最爱的香薰。
杨桃取出麻辣鸭脖和麻辣鱿鱼放冷藏,把该归置的归置好。只剩一束鲜花无处放。
她想找个花瓶,转头却见到谭正衡坐在单人沙发椅上,冷冷盯着她,眼神令人头皮发麻。
谭正衡怒其不争,冷着脸说:“杨桃,我给你讲个故事。”
她张了张口,表情有点呆:“啊?”
“从前有只兔子和乌龟赛跑。跑到一半兔子想睡觉,刚睡着,有头狼路过,因为兔子睡着不会说话,就被狼给吃了。”
谭正衡非常冷静地说了个无厘头故事。
杨桃觉得自己听力是真的出了问题——为什么她听不懂?
“再讲一个。”
他说:“从前有个小红帽,她要去森林看外婆。进了森林后遇到头狼,狼说什么她都相信,于是就被狼吃了。”
杨桃看着他,再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外面的天。觉得今早起床方式可能不对,怀疑自己打开了平行时空的神秘大门。
“还有个故事。从前有个海的女儿,爱上人类王子,用语言换双腿上岸。因为她对王子言听计从、不懂拒绝,有头狼路过看她不顺眼,把她吃了。”
“最后一个故事。从前有个白雪公主,又蠢又傻被后妈赶到森林,因为又蠢又傻,有头狼路过,顺便把她吃了。”
杨桃大概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紧急叫停:“正哥我明白了。合着我就是又蠢又傻、不懂拒绝、不会说话、盲信盲从,注定被狼吃呗?”
谭正衡冷冷地:“你知道就好。”
交浅言深,谭正衡心知不该多嘴去评判他人人生。但他实在为这个邻居小妹妹的智商和情商以及处事方针感到担忧。
相处多日,两人谈天说地,但她从来没跟谭正衡谈论过前夫,也认为没必要谈论。
只是连续两次被迫打扰谭正衡,她深感歉疚,此时就难免多说几句:“大道理我都懂,但很多事都是说来容易做来难。”
杨桃手里捧着玫瑰,她边说话,边下意识一点点去捋被挤压变形的花边。
谭正衡怒火从心底一点点拱上来,话语就带了不客气:“你一直放任,只会越来越糟糕。杨桃,你最好想明白人生究竟想要什么——放任自流谁都会,但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只会耽误自己的时间。
你以为时间易得?你今年三十二岁吧?人生过半青春已逝,很快就要迈入四十。现在浪费的每分每秒,都是在浪费你仅剩的、还算年轻的岁月和时光。与其浪费时间在一个渣男身上,不如想一想今后该怎么走——人生路还长,往前看,好男人一大把。就算碰不到,也该过好的人生,总跟渣男纠缠不清算怎么回事!
亏你是个作家,大道理懂一堆,只会动嘴皮子却没有实际行动,那就都叫白扯淡!”
他疾声厉色,一席话说得既狠又毒。杨桃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也从没人这样训斥她。
她脸色一点点涨红,想要开口辩解驳斥,脑子却被浆糊住似的,情急之下不知该说什么。
杨桃手里捏着鲜花,由于力道过重,有朵花瓣被揪掉,无风自起,飘落在地板上。
谭正衡微微和缓语气:“你爸爸妈妈,还有我妈,每次提起你都忧心忡忡。我们认识时间短,但我拿你当妹妹看——我这人护短,见不得身边人被欺负。话说重了,你别见怪。”
杨桃实在不知自己要回应什么,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只觉哪儿哪儿都窘迫,胡乱点点头,一脸茫然要回卧室,手里的花束随她手臂耷拉下去,花被倒拎,几朵玫瑰掉在地面,杨桃似乎也没看到。
这一天的午饭杨桃没有出来做,谭正衡也没叫她。他随便吃了点,坐在客厅看电视。直到晚上他回房锻炼身体,再出来时餐桌上摆着一碗面,杨桃却又躲回了卧室。
谭正衡有点后悔自己话说太重,但又不后悔说了这些话。唯一担心的是:还要相处多日,总不能一直这样别扭尴尬。
好在第二天早上天空放晴,他起床时杨桃正在露台上修剪被狂风暴雨打折的花枝。
见他出门,非常自然地地问:“早上吃海鲜疙瘩汤吧?我泡了干贝和海参。”
谭正衡顺手接过用来盛放花枝的垃圾桶,回说:“行,再切两个碎虾仁。”
这一日,两人谁都没提起前一天的争执。
他们一如既往地闲聊、吃饭、看着搞笑综艺哈哈笑、对着不合理的连续剧吐槽。
似乎有些什么在悄悄改变,似乎又没有什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