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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连侦察班,训练走上正轨,李开光方才明白,兵器换装须循序渐进,不可一蹴而就。
配上热兵器的骑兵,如虎添翼,更能适应不同战场环境。在平叛战斗中,所向披靡,揍得叛军望风而逃。
开光的侦察班,在李尔带领下,在叶城休整了几天,又得中军号令,剑指下一个目标:干城。
这期间,谈判破裂,叛军内部,不同部族之间,因对外部介入争执不休,形成政见不同两派,并内讧,实力大减。
朝廷上谕总督府,责成向部族扔去橄榄枝,采取怀柔政策,分化瓦解敌营,缩短争战进程,让地方早日休养生息。
不料,有意归顺朝廷的部落首领,在干城被软禁了。顽固派向官军发来要挟,如不退兵,唯首领一家是问,言下之意,命不保矣!
这一状况,朝野皆惊,朝廷严求前线营兵,务必救出首领一家,尽快结束战略对峙,一统北疆。这救人的任务,又交给了侦察班。
事关重大,李尔不敢轻慢,带上李开光数人,摸向干城。
干城,距叶城东南方向,约八百里。说叫城,只是一座小城堡,周围地势,向东向西平坦,古絲绸之路,就在这东西向上。汉唐时的繁荣,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向南向北是浅丘和戈壁滩。荆棘稀少,黄沙漫漫,地形复杂,难攻易守。
城堡外貌,像是冰雪奇缘的王宫,石质构造,望远镜拉近一瞅,仿佛进入中世纪的古城。
随着眼前望远镜的移动,石头房子高低错落,鳞次栉比,像盘踞在九宫格上,又如寻宝图上的密室,令人逗比懵圈。
城堡外四周,被铁栅栏围着,远远的看去,灰头土脸,哪有叛军老窝,魔头坐镇的气势。
李尔递过单筒望远镜,让开光细瞧,命他看清地形,尽快拿出施救方案。
在回营地的路上,约大半个时辰,李开光的方案就成熟了。
他根据内线情报,得到干城内部市政图。要命的是,城堡内,有座巨型的蓄水池,原是人畜饮水之用,农时兼顾灌溉庄稼。
现已征为军用,被外援洋工程师改造了,安装了泄洪闸,闸口正对城内唯一主干道。
据内线报告,主干道东头是城堡入口,西头是叛军指挥部,人质就在指挥部一楼,平街层里。
侦察班讨论开光的方案时,形成意见相左两派,自然是分由李尔和开光领衔。
……闸门正对街道,如我军进去,敌方开闸放水,将是三国时水淹七军的现代版,后果不堪设想。欲夺占城堡,解救人质,必先破坏水闸……
”不!……”这主意一出,就被李尔否决。他的看法是:
城堡冷冷清清,不像有重兵驻守,或者就是一座空城,人质藏在指挥部,不光施救的人要遭水淹,一旦水漫金山,人质不一样也洗白了吗?那可真是水火无情,玉石俱焚了。这,不利于分化瓦解敌营……
破坏水闸的方案,遂被否决了。
朝廷下达的期限,还剩三天。骑兵连大小官佐,围着沙盘演练了好多天,实在没法两全其美。正在大伙无计可施,一筹莫展时,李开光挺身而出,他请缨独闯城堡。
李开光,似乎稳操胜券。
他经过分析,内线来自敌营,被俘后,感不杀之恩,接受指派,佯装逃回敌营,实则为我所用。
据他传来消息,印证李尔分析切中要害,内线不可小觑,是解救人质的”王炸”!
又因内线现是食堂采买,置办菜蔬牛羊肉,这让开光心生一计,他说:
”我索性假扮菜农,换上当地人装束,借送菜送肉之机,混进城堡,便宜行事。”
第二天,在湿城的集市上,李开光与那内线接上了头,假扮集市上的菜贩,运送菜蔬,上了内线的马车。约一个时辰,到了城堡,貌似无兵无卒的干城,突然冒出两壮汉,拦住开光盘问。
开光满脸沙尘,蓬头垢面,张牙舞爪般急的哇哇叫,又跺脚又比手势。那内线笑称,这是个哑巴,卖菜的,因没缴市场管理费,秤被缴了,把菜送进厨房,过秤付款后,便送他走人。
这俩壮汉,疑有阿古柏人血统,挖眉勾眼,胘骨突出,形象不敢恭维。他们见开光脸子暇不掩玉,暗叹,好好的相貌,却是个哑巴,甩甩脑袋,为之可惜似的,放行了。
一进城堡,李开光假意心不在焉,随便浏览,实则是在强记地面特征,东张西望间,把看到的实体建筑,和市政图上对号入座。
在一堆石栅栏围着的,积木式似的尖顶建筑群中,开光斜眼一扫,发现有零星的暗哨,还有游弋的卫兵。
那地儿本身怪异如密宫,还明里暗里有人护卫。开光想,那必是软禁人质的地方了,再一看,石栅栏门正对着蓄水池,水池闸门关闭着,相安无事,若张开巨口呢?……天啊,好险!
越发认定尔兄判断,高明!
李开光跟随内线,来到厨房,见还有个厨工,正在灶台上忙活。他见内线采购东西回来了,略乜一眼,便忙自个的去了。
在开光协助过秤时,忽然,”砰”的一声,秤砣落地有声,秤杆失去平衡,高高翘起。内线惊叫:“坏了!”
只见开光尖着嗓子眼,嗷嗷乱叫,抱着脚尖打旋。
那内线赶紧停下称秤,连称对不住,伤到你脚了,李开光痛得呲牙咧嘴,一屁股坐在柴禾堆上,指指脚背,直甩脑壳,表示无法行走了……
那厨工听见惊叫,停下活儿,过来一看状况,火起,责备内线:
“这下搞安逸了,弄伤哑巴的脚,看你怎么办?”他瞅开光苦不堪言,不停的打着哑语,指指脚背,金鸡独立般跳着……遂告诉内线:
“算了,吃了饭后,想法送人家回去。”
开光一听,暗喜,索性躺平,赖在柴禾堆里,一副等待人家送的架式。
恰在此时,壮汉进来催问,”那卖菜过秤的人,咋还没走?”气势汹汹。
一见开光这模样,眉眼一下皱了起来,厨工把责备内线的话重复一遍,这人赞同地”嗯”了一声,也就出去了。
躺在柴禾堆里的李开光,心里可乐坏了。混进这地儿的目的,如期实现,好戏还在路上……
城堡外面,戈壁滩荒石凸凹,黄沙日积月累覆盖,凸的成高地,凹的成洼地。洼地里,埋伏着李尔带的侦察班,没挎长枪,都执青一色的盒子炮,汉阳造的驳壳枪,虽是仿制外洋的国货,战场上杀人,谁还敢命不要了,诉你侵犯知识产权?
况且,那阵也没得这一说。
侦察兵们看看日头,快近正午,心急如焚,一个上午都快完了,怎的还不见人打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