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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修长叹一声,伸出两根手指:“两条路。一,一人押这,另一人回去取钱;二,留下做苦工一天,抵饭钱。”
江牧尘颔首,刚一起身,辰念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嚎叫道:“你可不能走啊!你前脚走了,后脚就把我忘了,谁来赎我啊!”
江牧尘顿住,觉着此言甚是有理,毕竟他对自己的记性很有自知之明。便向那武修道:“带路。”
一晃到了正午。街上忽走来一身着问尘宗弟子服的少年,左手提着一大包吃的,右手提着两壶酒,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步伐愉悦地打坊市路过。
少年正是江云州的大弟子,江元泽。手上提的东西全是他那好师父指名要的,说甚的近来元气大伤必须得补补,灵丹妙药不如一顿好饭。然后出手阔绰地给了他一把银子,叫他早去早归。
江元泽跑腿跑惯了,跟坊市中的商贩也熟悉得很,与谁都能聊上几句。本心情大好,直至在一卖风筝的小摊上驻足时,听摊主无意中提了一嘴:“你们问尘宗的门派服是不是太朴素了些,满大街都有。方才我看见一人吃饭不给钱,被拉去劈柴了,穿的衣服跟你们门派的好像啊!”
江元泽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衫,不以为然地笑道:“我们这衣衫不是挺好看的吗!淡雅,素净。”
小贩哈哈大笑,随手取下一小巧的燕子风筝递给他:“这个送你了。听说你们宗门有捡回去俩小娃娃,娃娃们长得快呢,拿回去逗孩子开心吧!”
江元泽连连推辞,急忙拿出钰铢,认真道:“我可不能白拿,违背门规会被逐出师门的!”
说罢强将钰铢塞给他,然后举着风筝蹦蹦跶跶地离去了。途径某个小铺的时候,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真气打店铺里头激荡而出,直震得地面上的落叶化作粉尘,溅起层层灰土水纹似的向外扩散开来。
他狐疑地走了过去,就见满店铺的人皆端着饭碗站起身向里张望。而绕过柜台,隔着一道门帘,依稀有两人堵着门口呆立着,而那股真气正是从里传来。
江元泽便大着胆子掀开门帘一角,戳了戳站在门口的一人高马大的汉子问道:“里头有啥啊?”
那汉子一脸愣怔,默默闪至一侧让他自己看。只见三尺见方的小院里赫然堆着一座小山包般高的木柴堆,柴火堆下方,江牧尘站得笔直,单手持斧,轻轻一挥,眼前的一段木头桩子登时被斩作拇指大小的柴棍,粗细均匀,甚至被打磨掉了木碴和毛刺,光溜溜得整齐地码在一起。
“我滴个老天爷哎,他要劈多久啊……”店家双腿直打颤,缩在武修儿子身后不敢露头,“全店的柴火都让他给劈了,拴马桩都让他给拔了,快让他停下来吧!”
武修却不敢上前,紧着护着老父亲往后退:“我刚就喊停了,他却跟没听见似的一直砍啊砍的。许是心里头憋着火呢,我这一上去给我一斧子咋整啊。”
店家悔不当初地直拍大腿:“他那儿子咋还没回来啊?不是说找家里人拿钱去了吗!怎么一去不返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着对策,忽见江元泽趔趄地走了过去,双眼含泪,咕咚跪了下来,泣不成声地喊道:
“造孽呀,师叔啊————”
江牧尘一震,默默停下了手。望了眼那捶胸顿足的少年,一时没想起来他是谁。便回首看向已经高过屋顶的柴火堆,自我肯定地点了下头:
“嗯,足够了。”
……
“哎,听说了吗?剑尊他道侣卷了钱,带着娃跑了!”
“哟,真的假的?”
“真的!问尘宗那个出名的“不要脸的大师兄”打街上把剑尊给领回去了!听说剑尊一开始还不想走,愣是叫他哭喊着给求走了!”
“嚯,听着够惨的。这剑尊是刚入世又得出世了吧?”
“啥呀,我要是他,还出世呢,直接出家吧!”
大街上,辰知寒与辰念并立呆站,听着周遭的议论纷纷,抬首看向天空,依稀望见两道白影渐行渐远,不约而同地缓缓叹息一声。
“吃吧,把你娘吃没了吧!”辰知寒恶人先告状,丈量了半天,觉着现在追也追不上了,扬手敲了辰念一个栗子。
辰念捂着脑袋愤慨地嚷道:“还不是你啊!害得我找你找了那么久。你干嘛去了!”
辰念一瞪眼,拿出一只盒子塞给他:“老子炼丹去了!你个小王八蛋没觉出你娘神魂受损了吗?!”
辰念将信将疑地打开那盒子,见里面竟赫然放着一颗“天”级的灵丹,慌忙遮住盒子,却依然没能阻止那外泄的灵力和扑鼻的草药芬芳,引得路人纷纷回首。
“信了吧。”辰知寒哼笑,拿回盒子揣入袖中,不慌不忙地负手向前走着。辰念不安地在后追随,刚要牵他的手,惊觉他的袖口上有一抹血渍,顿时心里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