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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妃本就信重冯保,又对高拱有偏见,而且冯保这故事编得可以说滴水不漏、有证有据,李贵妃已经深信不疑,当即怒火冲天。
“高拱这厮,罔顾皇恩,太子纯孝,看在先帝面上没将他驱逐回乡,他不思报恩,竟然还勾连藩王意图行刺太子,实在可恶至极!”李贵妃连珠炮一般的痛骂着,压不住怒火,起身转着圈子。
陈皇后也极为恼怒,不时附和两句,一向宽仁的她嘴里也忍不住这厮那鸟的骂了起来。
只有朱翊钧还保持着平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等着冯保把这场好戏演下去。
但他不说话,有人却偏要让他说话。
李贵妃见朱翊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想起若不是他当日朝会时强行留下高拱,也不会有今日这堆破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走到朱翊钧身边,怒气冲冲的问道:“太子,你说说该如何办吧?”
朱翊钧无奈,只能站起来行了一礼,乖乖承认错误:“如今看来,是儿臣当日孟浪了,今日儿臣已失了方寸,一切但凭母后与母妃做主。”
戏台子都搭好了,总得让冯保登场唱下去,不然朱翊钧怎么把他轰下台?
“太子也是一片孝心,不用过于自责了!”陈皇后赶紧打了个圆场,又向冯保招了招手:“都是高拱那厮实在可恶,如今这般情况,冯厂督可有什么办法?”
冯保暗暗一笑,稍稍直起身子,说道:“回皇后娘娘,奴婢以为,一切的关键还在于高拱,只要除了高拱,周王无人拥戴,自然是无可作为,奴婢以为,可以先派人将周王拦在保定县,再捉了高拱及其同党。”
“不可!”朱翊钧却突然反对,不顾李贵妃的瞪眼,说道:“如今只有刺客一人供状,尚无其余旁证,怎知刺客不是随意攀咬?若是如此便抓了高拱一党,外朝定然大乱!”
冯保不敢反驳,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李贵妃,但李贵妃却细细一品,也觉得朱翊钧说得有道理,开口说道:“太子说得有理,此事只有刺客一人口供,如此便抓了高拱,百官定然不服,到时又是一场风波,恐怕张先生也震不住。”
冯保无法,只能退一步:“既然如此,恳请皇后娘娘颁下懿旨,允臣调派东厂番子先将高拱等人看住,免得其逃出京师,与周王相会一处。”
陈皇后不知道该怎么办,扭头看了看李贵妃,李贵妃点点头,陈皇后刚要准允,忽然又想到什么,扭头看向朱翊钧,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朱翊钧自然不会阻拦,但他玩心大起,也不说话,就盯着冯保看,看的他冷汗直冒。
好一阵,朱翊钧才轻轻点点头,陈皇后这才长出口气,说道:“准,速速去办,不可拖延!”
冯保动作飞快,领了懿旨便火速出宫调兵遣将,几骑东厂缇骑飞速出京去拦保定县的周王,而准备良久的东厂番子,则在冯保义子徐爵的率领下,将高拱府邸团团包围。
高拱被罢黜之后,明白自己仇家满朝,如今失了权势,全靠太子保着才没被逐出京师,早早就将家人和仆从统统送走、解散了,诺大的高府,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和几个签过死契的忠仆,如今忽然被东厂包围,一个个都惊慌不安。
高拱自然也听说了宫中的刺杀案,得知刺客被东厂捉走,当时就猜到冯保定然会拿此事做文章,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东厂兵马一到,便将遗书交给一名忠仆,又将府中剩下的财物给仆人分了,当面撕了他们的死契,让他们各自散去。
但这些仆人都是高家从小养大的,一个个忠心耿耿,说什么都不愿走,就等着陪高拱一起上路。
高拱无法,也只能随他们去了,便让他们准备好清茶书卷,坐在大堂之中喝茶看书,等着东厂的番子过来将自己捉拿。
但等了好一阵,外面的番子们却如同死了一般,竟然毫无动作,连砸门都没有。
高拱心生奇怪,坐了一阵坐不住了,便亲自开了门出了府,却见府门外层层叠叠围着好几圈东厂的番子,就只是围着,也不走、也不进府拿人。
见高拱出门,领头的徐爵赶忙从轿子里钻了出来,圆滚滚的身子如肉球一般飞速奔来,拦在高拱面前:“高大人,不对,高先生,我家义父吩咐了,要我等好好护着您家府邸,以防意外,您这几天,就在府中好好休养吧!”
高拱眼见着这盛气凌人的大胖子在眼前耀武扬威,也懒得和他说话,转身回府,让人关了大门,而徐爵见高拱乖乖回府,得意洋洋的哈哈一笑,又躲进轿子里凉快去了。
高拱走回大堂,捡起书继续看了起来,一旁的管家瑟瑟发抖的为他斟茶,问道:“老爷,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高拱却微微一笑,安慰道:“无需惊慌,冯保到底没有直接破府杀我的胆子。”
高拱啜了口茶水,忽然放声大笑:“冯保这无胆鼠类,真当朝廷百官都是摆设吗?这次不杀我,恐怕就再也杀不了我了!”
一样的池塘,一样的小亭。
张居正坐在石凳上听着张敬修说着冯保的调查结果和东厂包围高拱府邸的事,眉间皱成一团。
张敬修一口气讲完,愤愤不平的说道:“冯保这厮,竟然把戚总兵扯了进来,谁不知道父亲与戚总兵关系匪浅?冯保这是要把父亲坑进局里啊!”
张居正就是戚继光的后台,戚继光在蓟州镇大建堡垒体系、广练劲卒、采购火器、改革军制,哪样不要天价的军饷?每次都是张居正有求必应,甚至截留九边其他各镇的军饷优先供应给蓟州镇。
这一相一将的关系满朝皆知,如今冯保却拿戚继光做文章,很明显是要拉张居正一起入局背锅了。
张居正却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冯双林威势不如以往,又担心自己一人势单力孤,且太子和皇后对他多有疑虑,他拉我入局,借我的势,实属正常,换为父也会如此做。”
张居正站起身来,眼中忧虑之色更浓,轻轻一拳砸在石桌上,叹道:“但他行事急切,手段粗糙,留下太多手尾漏洞!”
“再者说,冯双林若是大着胆子直接破门除了高肃卿也就罢了,那时事已成定局,百官就算不服又能如何?如今却不能一击而中,待百官反应过来,又有陈于陛的先例这冯双林,真当朝中的忠良之士都死绝了吗?”
“如此,该当何为?”张敬修其实没听懂父亲在说什么,但他也看得出父亲忧虑异常,急急问道。
张居正长叹一声,吩咐道:“你去有间客栈,问他们要那贼人的卷宗与我,我要细细查验一番,若有漏洞也好与他们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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