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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佟恬应了声，反正她也只是随口一问。
可常宁却怔了怔，缓缓皱起眉头……
今夜探险队比较幸运，找到一家废弃的工厂过夜。工厂里有一栋职工宿舍楼，条件简陋，却又比帐篷强出很多。
宿舍数量不少，不过为了安全，大家还是两两合住，互相有个照应。
顾筠进屋时，常宁抱臂倚站在宿舍内唯一一张桌子前，听见他推门，抬眼看向他，眼里带着平时没有的锋芒。
“怎么了？”顾筠合上门，下意识问。
常宁不说话，仍旧看着他。
他面色真白啊，先前他竟没注意。
“饿了？”顾筠察觉他有些反常，但没太当回事。
通常，他饿了时是会这样，反应比较迟缓。
所以他走过来，从怀里摸出一只血包，丢给他。
这举动却触怒了常宁。
“根本不是领来的。”
他闻了闻手上的血包，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顾筠愣了下：“什么？”
“你给我喝的根本不是领来的血！”
顾筠眼神躲闪了下：“你在说什么——”
常宁却不容他争辩，抬手握住他手腕，把他衣袖往上撸，果然在肘窝内看到明显的针眼。
他犹不知足，放下这只手臂，又去抓他另外一只手臂。
顾筠躲闪着，却被他抓住衣领，一把按在架子床的床柱上。
常宁身高比顾筠略高，此时居高临下逼视着他，眼神里有躁怒，但更多是慌乱。
“你冷静下，常宁——”
可常宁冷静不了。在逼近顾筠的同时他就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那味道潜藏在顾筠体内，此时透过他血管和皮肤喷薄出来，不容忽视，无可逃脱。
他们没说错，受伤后，他的身体对血液的渴求强烈到贪婪，求索无厌。
即使顾筠努力投喂，他还是很饿很饿，一直很饿，饿到看见他皮肤下任何一处血管，都感觉受尽折磨……
常宁忽然忘了愤怒担忧，压制许久的饥饿感眨眼间占领了大脑，驱逐了理智，接管了身体。
他埋下头，一口咬在顾筠颈侧，牙尖不偏不倚刺破了那根细细的、青色的血管。
和血包截然不同的、带着顾筠体温与酥香的鲜血，一瞬间浸润了他的口腔。
常宁下意识捧住顾筠的脸，听不出从鼻腔还是胸腔，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吟。
那瞬间，明明失血尚不算多，顾筠却觉得腿软。
“常宁……”
似挣扎又不似挣扎，他叫了一声，却被常宁扣的更紧。
血液流逝，顾筠却闭上眼睛，手指蜷缩，脸上红潮涌动。
直到感觉力气消逝，身体下滑，他才不得不挣扎着开口：“常宁……你……嗯……清醒一下……”
可常宁并未清醒，感觉到他身体向下坠落，一把捞住他，将他紧紧拥在怀里，加深那个“吻”……
幸好，敲门声在这时响起：“常宁？”
常宁已扩散放大的墨色瞳孔骤然一收，理智回笼。
他慌乱地后退一步，失去他支撑的顾筠彻底滑坐在地上，在地面冰凉的刺激下睁开昏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