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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离开了？
鹿行知忽然有些不能明白这几个字的含义：“师尊，离开了是什么意思？我们昨天还约好了今天一起下山的。”
“你知道了。”师尊道，“他其实不是那种涉世未深的幼崽，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才变成当初那样，如今恢复了便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鹿行知虽然也猜到了一些，但是：“师尊，你莫非早就知道么？”
师尊沉默不语。
这在鹿行知眼中看来，便是默认了。
“他没必要离开无妄山，是我做的菜不够好吃么？”
师尊：“绝对不是这个原因。”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小弟子因为周焘而动摇道心。
她整理了一番心情，对师尊行了端端正正一礼：“弟子无事，多谢师尊。”随即便离开了房间，看方向似是往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师尊却感觉有些不妙——何时见过她对自己行礼这般端正？心情定还是受到了影响。
她方才说原本今日是要下山的？师尊若有所思，也离开了鹿行知的小院。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鹿行知独自在窗边坐了一会儿，心情是难以控制的低落。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就在几日前，他们在处理陈奶奶与花花的事情上也达成了一致，她原以为他的想法与她是一致的——既已结缘，享受当下的生活。没想到，他还是离开了，且一言不发。
眼眶底部忽然微微发热，她抬手抚摸，一点点水光洇湿了指尖。
出神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二师姐的声音：“小师妹，你在里面吗？”
一瞬间，眼底干干爽爽，哪里还见半点水痕？
鹿行知推门出去，看起来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二师姐便道：“我听说你要下山？正好二师姐今日也要下山，一起么？”
“好。”鹿行知十分干脆地应了。
这般爽快倒是让二师姐心中怀疑了一下师尊所言的真实性——小师妹看起来不像是需要她带着散心的样子？
两人结伴下了山，二师姐便问她需要买些什么。
鹿行知想到还未完成的试验，一时也有些犹豫还要不要继续，结合师尊的话来看，粥粥应当就是因为吃了这东西才变成了幼年形态，功用应是无需怀疑了。
过了好一会，鹿行知都没回话，二师姐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是不是还没有计划？那不如去看看话本子，行么？”
鹿行知轻轻应一声：“嗯，二师姐，你今日好似分外温柔。”
“哈？”二师姐仰天一笑，“小师妹，我什么时候不温柔了吗？你二师姐一直都很温柔！”
“二师姐。”鹿行知看向她的双眼，“你是不是对温柔有什么误解？”
二师姐上手呼噜一把她的头发：“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毒舌了？”
毒舌？
对，粥粥就有一条毒舌，说出来的话总是不那么好听。
见鹿行知似乎又走了神，二师姐慌忙收回手，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
在建城中转了一圈，二师姐感觉还没为小师妹散了心呢，她自己的心都要变得沉闷起来了。虽然买了话本子，但鹿行知却没有露出笑容，直到这时，二师姐才终于意识到这事对鹿行知的影响有多大！以前的她可是买到一本就要呵呵笑着开心大半天的！
看自家小师妹不高兴，二师姐的心情也没能有多高兴。
回了无妄山，目送小师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二师姐转头就去找师尊了。
遇事不决，便找师尊。
之后，大师兄与三师兄也都去她的院子里问候过。
鹿行知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但她实在无法停下。她无法停下烹饪，无法停下握着菜刀和锅铲的手——一旦停下，她便会想到在这个地方与粥粥一起乘凉、一同给菜苗们浇水的日子。
在她已经习惯院子里多出一个存在的时候，他便将她抛开了。
她不愿意去想这背后的原因和可能性，那只会让人更加伤心。
另一头，大师兄二师姐与三师兄一同开小会。
二师姐：“小师妹每日这般沉迷庖厨实在不是个事儿，再这样下去她身子就累垮了。”
三师兄：“不要太悲观，还是有好事的，比如小师妹许是因为控制灵力做菜的缘故，如今已是金丹圆满，再过两日许就突破了。”
大师兄：“突破之前可能会先将精力耗尽，你们去劝了吗？”
二师姐及三师兄：“劝了，但没用！”
大师兄叹气。
师尊也去过，只是最后也是无功而返，甚至直言最后的办法就是等到她精疲力竭便自然停下了。
于是，几个师兄师姐每日都密切关注着鹿行知的状态。
终于，在某日的晌午，脸色唇色俱发白的鹿行知从后厨歪歪扭扭地走了出来。今日在外守着她的正巧是大师兄。
大师兄坐在餐桌旁，静静目视她靠近，单手撑着桌面，看着他开口：“大师兄，我要，出去，做任务……”下一瞬，便失去意识倒了下来。
幸好，大师兄及时用灵力捞了一把，并将她转移到了房间中的榻上。
观察到小师妹周身满到快溢出的灵力，随即了然——她这不是将灵力用空累了而是因快要突破又接连好些时日没有休息体力不支，增长的灵力让她“晕”了，看这架势，是要在昏睡之中突破境界了。
大师兄于是设置一个结界，静静回到屋外坐着，一边等待一边琢磨：这大概就是世人所总结的“祸兮福之所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