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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婉兮被赵逸困在卧室三天,方才出了清平阁。
邹婉兮能出来走动,并不是赵逸良心发现,而是秦氏要下葬,作为邹家的女儿,邹婉兮必须回邹府一趟。
她穿了一身素净的衣服,带着玳瑁珊瑚两名护卫,来到了邹府。
邹府这里,因为秦家的关系,显得颇有几分冷清,前来祭拜的人并不多。
邹婉柔跪在堂前,看到邹婉兮来了,她冷哼了一声,就背过身去。
珊瑚看着邹婉柔那模样,对玳瑁冷嗤了一声,“真是个蠢货,她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才女呢。她也不睁大眼睛看看,现在除了王妃,她还能指望谁?”
邹婉兮懒得理会邹婉柔,她给秦氏烧了些纸钱,对着她的棺材说道:“我找皇上求情,给秦家保下五个孩子,你在地下,也该瞑目了。
你的心愿了了,到了地下,别忘了找我娘赔罪。”
邹婉柔听了这话,从地上跳了起来,“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凭什么我娘到了地下,要找你娘赔罪?你以为当了王妃就了不起,还管天管地起来了。”
邹婉兮懒得和她计较,她转过身,打算离开这里。
邹婉柔一把拉住她,“你给我说清楚,凭什么我娘到了地下,就要找你娘赔罪?”
邹婉兮反手一拧,将手挣脱出来。她一把抓住邹婉柔的衣领,“你问我凭什么是吧?凭我娘是邹家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娘是个外室。
我外祖家砸了不少银钱,把父亲从一个穷书生,送上了仕途。在我娘为祖父母尽孝时,你娘趁虚而入,空手摘桃子,把我父亲抢了去。
我娘没了,你娘一个外室,冒充正室夫人,取代了我娘的位子。这还不算,他们还把你这个外室女,用来顶替我嫡长女身份。你说,你娘应不应该找我娘赔罪?
前些年你风光得意,那是我不和你计较。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给你钱财傍身的外家,已经没了。对你呵护备至的娘亲,也没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大呼小叫的?
我劝你,这三年安分一点,好好给你娘守孝。你要是敢在邹家折腾,坏了邹家的名声,我就把你外室女的身份捅出来,让父亲把你送回老家去。
对了,听说你娘进祠堂之前,你还找了父亲,让他把你娘休回秦家,有这回事吧?你这个不孝女,枉你娘费劲心思,一心为你打算。真是没想到,她居然养了你这么个落井下石的东西。
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一把就将你掐死你信不信?”
邹婉柔被邹婉兮拧着脖子,小鸡子似的晃了晃。她看着邹婉兮一脸厉色,听着她字字如刀,全部击中自己的软肋,她眼圈一红,眼泪哗啦一下流了出来。
邹婉兮松开手,看着邹婉柔突然嚎啕大哭,“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我怕自己被抓了去,像外祖他们那样,所以才说了混账话。我没想我娘死,我真不是故意气她的。娘,对不起……哇……”
邹婉柔突然往地上一坐,两条腿又蹬又踢,哭得像个孩子,哪还有半点淑女形象?
邹婉兮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将邹婉柔拉了起来。她拿出手帕,一脸嫌弃地给邹婉柔擦了擦脸,“你知道错了,这三年就在府里呆着,好好给你娘守孝。
你要是态度端正,你娘会知道的。别哭了,你看看你,哪还有半点千金大小姐形象?”
邹婉柔突然拉住邹婉兮,她一边哽咽着,一边断断续续说道:“我娘没了,我外祖家也没了,我没有亲人了,你是我姐姐,可不能不管我。”
邹婉兮看着邹婉柔可怜兮兮的样子,她苦着脸对邹婉柔说道:“你还有父亲,他会管你的。”
邹婉柔抽噎着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父亲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我娘没了,他要是再找一个女人进门,一旦被那人迷了心窍,他才不会管我。”
邹婉兮木着脸说道:“我娘没了,父亲把你娘领进门,也没有管我,我照样活得很好。”
邹婉柔拉着邹婉兮不松手,“你还有兄长照拂,你比我能干,就算父亲不管你,你也活得很好。我不行,他要是不管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活。”
邹婉兮冷笑着说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和你关系并不好,我们没有姐妹之情,我凭什么要管你?”
邹婉柔说道:“我不管,你是我姐姐,你就得管我。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和你争姐夫了。我会听你的话,安心给我娘守孝。
我别的不求,如果父亲娶了夫人进门,你隔三差五回府一趟,给我撑个腰行吗?”
邹婉兮听了这话,一时间哭笑不得,“你现在知道了,新夫人进门,你会不好过?你当年没少欺负我,这不是一报还一报嘛,我觉得挺好。”
邹婉柔听了这话,想到当年自己仗着有娘撑腰,欺负邹婉兮的情形。想到新夫人进门,这样的事情会在自己身上重演,她越想越害怕,索性又坐在地上,稀里哗啦哭了起来。
珊瑚和玳瑁在门外看了,两人笑得不行。
邹婉兮看她实在伤心,再次把她拉起来,“行啦,不就是隔三差五回来一趟吗,我答应你,你别哭啦。”
邹婉柔听了,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你对外祖家的孩子都那么好,我是你亲妹妹,你可要说话算话。”
邹婉兮点了点头,“只要你别没事找事,在外瞎折腾惹祸,我就护着你。”
邹婉柔头点得像拨浪鼓,“姐姐放心,我一定听话,再也不惹事了。”
从里间出来,珊瑚看着邹婉兮问道:“王妃,邹家二小姐,怎么突然转了性了?她以前任性妄为,做事从不考虑后果。今日她突然来上这么一出,看得人挺不习惯的。”
邹婉兮叹了一口气,“她以前任性妄为,那是有她娘护着。如今她娘没了,她没了依靠,可不就没了安全感?有娘的孩子是块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我还以为她蠢到家了,没想到她的书没有白读,还分得清是非利弊。你们瞧瞧,她娘一死,她就知道渣爹靠不住。只要她今后不作妖,今后力所能及,我会尽量护着她。
她要是作妖,我就让渣爹把她送回老家,嫁个村夫莽汉。”
玳瑁和珊瑚对视了一眼,玳瑁摇了摇头,“王妃,奴婢算是看出来了。你啊,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