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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到了宿舍楼下，霍昀让徐子星先上楼。
徐子星觉得他们会聊安睡丸的案子。
她猜不到霍昀的决定。
今晚之前，她笃定霍昀必然会无视那些多动症患儿的死活。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直觉告诉她——霍昀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
办公室不好说话，徐子星干脆第二天早早起床，等在霍昀门口，想利用从宿舍到办公楼的机会，跟他好好聊聊。
结果等到八点半，还不见霍昀出来，她以为他睡过头了，电话打过去，才知道他七点就去办公室了。
徐子星赶紧赶过去。
办公室已经来了不少人，徐子星看一眼同样忙碌的霍昀，考虑几秒，拿着已经做好的证据材料走进去。
“霍总，”她敲了下门，“有时间说话？”
霍昀抬起头，手中笔一收：“什么事？”
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模样。
徐子星对他的印象有点撕裂。
她努力把昨晚安慰自己的霍昀忘掉，把眼前的他当成公事公办的霍总。
“安睡丸的证据材料我做好了，但还没签字。”徐子星举了举手中的文件，“在签字前，我有三个事情需要确认。”
霍昀没说什么，起身把门关上。
他从徐子星手中接过文件，翻开看了起来。
徐子星说——
“第一，康福集团承不承认自己的行为？”
“第二，康福集团能不能保证以后不再做这种事？”
“第三，那些肾损的孩子，后续的换肾、抗排异费护理费等等，康福集团是否会承担？”
霍昀合上文件，随手放到桌上。
他转身，从案头抽出另一本文件递给她。
“第一点和第二点我没法回答你，就像你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发帖人的行为是康福集团所授意。至于第三点……”
他下巴点了点徐子星手中的文件。
徐子星翻开。
是第三方平台和患儿家长的协议。
平台承诺将负责这些孩子终身的医药费（包括器官移植的费用）、护理费和康复费，每月还固定给这些孩子一笔营养费。
“这份协议，是宋叙宁昨晚带过来的，作为不把这件事闹大的交换。只要你在证据材料文书上签名，这份协议就正式生效。”
徐子星隐忍着没爆发，手捏紧文件边缘。
“你不觉得他们还欠孩子们一个道歉吗？肾已经坏了，后续的补偿又能改变什么呢？”
霍昀拧眉，似乎也是看不惯她这么轴。
他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她：“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要一个道歉和为数不多的赔偿，倒不如接受这份协议。你是律师，你最清楚现在‘平台’能给出的补偿，远大于法庭的判赔。康福需要名声，孩子们需要资金，这对双方都有利。”
“可他们如果……”
徐子星才开口，霍昀就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打断她：“这个谁也没办法保证，就像你不能保证他们这次道歉了，以后不会再犯。”
徐子星咬着唇，无力点头。
其实她也清楚，纵使她能确定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就是康福，可发帖ip掌握在第三方平台手中，平台明显收了康福的好处，不可能公开发帖人的ip。
所以拿不到实质性证据，就起诉不了康福，最终还是平台背锅。
而现在霍昀能为孩子们争取到的利益，确实是最大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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