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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老太太拍大腿:“卖的太便宜了。”但立刻又问:“卖给谁了?”
陈思雨拿出电影票来:“我常去六国饭店看电影,认识一些外国人,卖给外国人了。”
这年头,像苏国,巴国一类的建交国家会来国内,而六国饭店是外事饭店,也是外国人活动的地方,也只有外国人也才能一次拿出几千块来。
外事电影票,那是这年头,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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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压抑着激动拍胸脯:“把钱一总给我,我来分配,不然……”
她捏着他们俩的命门呢,不给钱她就举报。
陈思雨犹豫了一下,摇头:“不行。”
轩昂直接懵圈了,这个姐姐,总不按常理出牌。
毛姆声音一提:小蹄子,我是轩昂的亲外婆,不可能亏待他,而你,我不但可以把你反映到你们单位,还可以反映到军区,你养父母跟你成份不一样,不会管你的,而你那四个兜的情哥哥,要我去反映,你觉得他会管你?”
说白了,这年头就算不是又红又专,至少不能是‘敌特’后代。
光这一条,毛姆捏这俩姐弟,就是捏小蚂蚁。
陈思雨装作好怕怕的样子,伸了一根指头出来:“我们要拿一千,我们还要你手里的证据,剩下的七千块我一次性给你,咱们从此划清界线。”
咦,轩昂只要一千,给她七千,这个交易合情合理啊。
有七千块,她俩大孙子就能在知青点享福,小儿子也能娶媳妇了,挺好。
毛姆自以为现在就能拿到钱,还特意揩干净手,这才伸手:“钱。”
陈思雨说:“东西已经给出去了,但钱,我得大后天才能拿到。”
这下毛姆不信了:“好你个小尖果儿,有名的撒谎精,卖古董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哪有个今天给东西,后天才给钱的,我不信。”
陈思雨摊手说:“我有担保人呀,一个穿四个兜军装的大哥哥喔。”
今天冷峻的出现帮了陈思雨的大忙。
要不是他,她这空口白话的谎言压根就编不下去。
可一个不到25岁就能穿四个兜的年青人,他给了整件事情极大的说服力。
毛姆将信将疑,但也没办法,只能信陈思雨。
顿了半天,说:“行了,倒头倒脚睡吧,你俩睡我脚下。”
跟她睡,才怪,陈思雨说:“外婆,我们明儿还要去六国饭店见外国客人呢,跟你倒头倒脚睡,熏一身臭烘烘的,去了,外国人嫌我们臭咋整。”
六国饭店,是毛姆这种人这辈子只能看,不敢进的地方。
而六国饭店的电影院里据说还有咖啡和饼干,还能搂搂抱抱跳舞,总之,那是目前全国最洋气的地方,一张电影票就足够吓人的,何况两张。
毛姆果然怕了,拉陈轩昂:“把我扶到张寡妇家去,我去你张婶家借床。”
陈轩昂扶着瘸脚老太太出门,给陈思雨竖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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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起来,说是要上六国饭店,但其实陈思雨并没去,带着轩昂找了个公园,摊开素描本和水彩笔,再让轩昂帮自己削好铅笔,开绘台本。
午饭也不回去吃,现在两人有钱了,手里的票也充裕,找个国营饭店一人买一碗炸酱面,香喷喷的精麦面条,陈思雨吃得少,轩昂吃了个肚圆。
下午再一人买一瓶汽水,接着干,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家。
话说,进门时陈思雨余光一瞥,就看到胡同死角的枯井旁,王大炮和老毛头俩摆了几瓶二锅头,面前还摆着些花生米和糖,眼前围了一群小孩子。
而老毛头怀里抱的,正是张寡妇的女儿燕燕,他在给她喂花生米。
累极,只看了一眼陈思雨就进门了。
见了毛姆,也只说自己在六国饭店跳舞跳累了,懒得说话,洗澡躺尸。
第二天亦然,打着见外国人的名号,她又在公园里忙了起来,话说,原身是个特别招蚊子的体质,尤其坐在外面,动不动就要被蚊子咬。
而今天,俩人刚一坐下,陈轩昂就走了,不一会儿,他买了把大蒲扇来,坐陈思雨身边就开搧了,而他一搧,咦,不但没蚊子了,还浑身清凉。
按理来说半大男孩干什么事儿都不会耐烦的,陈思雨以为这个臭弟弟搧一会儿就会嫌烦,会四处去逛逛。
岂知从早到晚,她忙了整整一天,他居然也默默的,搧了整整一天的扇子。
忠犬弟弟可真是,名不虚传!
连着三天,陈思雨废寝忘食,画完了整整两本素描本。
而今天晚上,她还得跟再毛姆演一场戏,所以就提前回家了。
暮色朦胧中刚进院子,小燕燕扑了过来,抱上了陈思雨的大腿。
见毛姆坐在台阶上,陈思雨递了燕燕一枚糖,并把她拉开,上了台阶:“哎呀,今天可真是大有收获啊。”又对轩昂说:“去给我多打点水,我要洗澡。”
毛姆自己有家有床的,最近天天挤在张寡妇二进屋里个窄窄的小床上,腰都抻不展,也不舒服,着急想回家的,听陈思雨的口气,以为她拿到钱了,立刻扶墙进门,还把屋门从里面回上了。
伸手,她说:“钱到手了吧,拿来给我。”
陈思雨舀水洗脸,却说:“外婆,您这话我听不懂啊,什么钱不钱的?”
毛姆伸手就掐:“你个小蹄子,轩昂的宝贝不是卖了嘛,合着你想独吞钱。”
陈思雨毛巾打水,溅了毛姆一脸,反唇:“您想要钱,也得先给我看看胡茵是敌特的证据吧,不然我凭啥给你钱。”
毛姆把所谓的证据,可是装在贴身的内衣里的,她又习惯于十天半月不洗澡,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是没有人能拿到的。
陈思雨接这老太太来,又折腾这一大圈,当然是为了看那个所谓的证据。
毛姆可不好糊弄,她说:“哼,我要拿出来,你把东西给烧了呢?”
他白天才去过,知道他妈睡里间张寡妇睡外间,比老毛头还轻车熟路,奔床而去,但他没老毛头的谨慎,没反锁门。而待他进门,轩昂也窜进去了。
“咱们得悄悄的,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陈思雨。”王大炮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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