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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丛民和张必成互相看了一眼。林丛民接着问：“你们吵过架，或者你得罪过他吗？”
小女孩一动不动。
“他打过你吗？”
小女孩的眼皮又眨了眨。
孩子的身体还很虚弱。林丛民二人走出了医院，手机声响起，“喂，是我。”那边是朱玲珑的声音。“那个……我是想说，”电话里的声音有点迟疑，她就不该又打电话来，只是忍不住。“宁老板问我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毕竟他要离开本市了。”
“离开？什么时候。”林丛民紧张了起来。
“尽快吧，具体时间没说。”
“他儿子宁冬冬涉嫌伤害他们班的女同学，我们现在要马上去他家。”说完电话挂掉了。
伤害？怎么伤害？是咬人？还是抓伤人？那就要惹大麻烦了。宁冬冬看上去很乖的孩子，这次伤人难道和上次的失踪案有关？朱玲珑也觉得蹊跷，她要去宁秀山家里看看。
宁秀山家的店是在大桥下的马路边上，平时吃饭就把桌子都搬到路对面的空地上，头顶就是车流飞驰的高架桥。店面是租的，路边一排都是类似的小吃店，豆花鱼、串串、冒菜、凉皮，宁秀山的的店掩映在这一排店里，算不上起眼。
夜里已经超过十点了，这个时间就是小吃店们的黄金时段，他家左右的门面都还亮着灯，来来往往的食客，还有小黄小蓝的外卖小哥。气氛很热闹。可偏偏他家，今天没有开门。
林丛民把车停在路边，从上面下来，问道：“是哪家？”
张必成是轻车熟路的，他一指前面说：“就那儿，嗯？怎么好像没有开业。”
的确是没有开，灯黑着，大门也紧闭。他们父子俩吃住都在店里，难道他们没在家？张必成用手大力敲了敲门，“有人吗？”
里面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难道已经搬走了？林丛民心里嘀咕。这算是畏罪潜逃吗。如果宁冬冬不现身给一个交代的话，这事情永远完不了，耽误的越久其实隐患越大。
“他们不在家吗？”身后有声音响起。
朱玲珑鬼使神差的还是来了，今天她一身黑衣装扮，黑裤子，黑上衣。头发高高的盘了上去。林丛民觉得她今天有点不一样。
张必成没有功夫看她，他正扒着门缝使劲地闻着。
“味道不对，这味道不对。”
林丛民马上问他，“你是说？”
张必成已经开始砸门了，“这门必须弄开，帮我把门打开！”
朱玲珑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你想弄出多大的动静？”
一句话提醒了他们，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能惊动周围的人。他们三个绕到店铺后面，果然，后面也有一扇门，平时应该是他们父子俩进出用的。张必成冲过去检查那扇门，手刚一推，门是虚掩着的，吱呀一声开了。
这个时候他们都闻到了，屋子里有浓重的血腥味，朱玲珑找灯的开关，一打开，三个人都惊呆了。
店里没人，可地上汪着大片大片的血迹，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油油的光，那体量预估足有两三桶花生油那么多。血迹还没有干，所以味道很浓。
“宁老板？宁冬冬？”朱玲珑沉声喊了一句，自然是没人回答。
屋子不大，前前后后的确是没有人，东西也几乎都没有动，平时店里就有些凌乱，但是再怎么乱也可以看得出并没有翻找打斗的痕迹。如果没有地上的血，就是一家普普通通没有营业的店。
另外一间屋子，是宁冬冬自己的小卧室，也就五六平米大，一桌一床一柜。
墙上钉了两三层木板，算是一个简易书架，上面整整齐齐排列满了书，都是他的课本还是一些课外的教辅书。书架的一端还放着两只半旧的乒乓球拍子。房间一角有一张窄窄的单人床，上面铺着床单，还有一只枕头。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小学生简简单单的房间。
朱玲珑翻了翻桌上的东西，又打开衣柜看了看，几件衣服零星地挂着，并没有尸体。
这么多血迹，又没有尸体。现场也没有异常，林丛民心里有点打鼓。“这不对，这真的不对，这种情况解释不通。”
“头儿！头儿！”另外一家屋子里的张必成大喊他。张必成什么都好，就是嗓门动不动就放得很大。
林丛民朱玲珑两个人快速赶过去，“怎么了？”
张必成说：“头儿，你看！”
他说的是一把刀，应该是平时处理菜品的时候用的，棕色半长手柄，薄薄的不锈钢刀片。这种刀更适合切蔬菜豆腐，可此时刀片上泛着血点，好像刚刚使用过。
“这刀应该是切过什么。”朱玲珑仔细端详着。
“会不会是凶器？”
“并不像。”那刀真的很薄，也很完整，如果用来杀人，起码会有很大的使用痕迹，也就是说会看到很大力的冲击力，甚至刀边会有卷刃。但是都没有。“这是切过什么吧？比如片五花肉？切鸭血？”
林丛民对视了一下朱玲珑。他看了看案板，然后视线转移到了房间一侧的冰箱。那冰箱应该用的不多，因为菜品肉类有专门的冷柜，平时有人来吃饭就自己拉开门选菜。那个冰箱放在冷柜边上，应该是存店主自己的一些饭菜。
林丛民打开冰箱门。
乍一看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有一个塑料袋的小包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时有人把东西装在塑料袋里，然后又把袋子缠了又缠，所以包得很紧。林丛民把塑料袋一层一层绕开，里面是一个海星状石头的吊坠，吊坠上的线绳已经变成了淡灰色。还有一样东西，软软白白的，仔细看看，是一块人皮，足有手掌那么大。
两样东西，应该都是宁秀山的。
可是，宁老板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