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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玲珑认得,它是宁秀山。
他奋力用金属手臂扒开笼子,冲了进去。笼子里的动物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宁秀山已经冲上去,只一拳,就捣瞎了它的一只眼睛。那个动物疼得一仰头,放开了朱玲珑。朱玲珑摔到了地上。
它那只瞎了的眼睛里汩汩地冒着脓液。它转过头,用另外一只眼睛搜寻着宁秀山。宁秀山非常灵活,它一下子窜到那个动物的脖子上,开始用两只机械臂捶打它的脖子。那个动物受不住疼,伸出尾巴来狂扫,又把宁秀山甩到了地上。宁秀山爬起来,又蹿了出去,这一次,他攻击的是另外一只眼睛。那动物见到他冲了过来,头一偏。宁秀山没有打到它,但是钩住了那只眼睛的眼眶,一扯,撕裂了一个大口子,一大块皮好像一块破布,被扯了下来。
那个动物利用这点功夫,瞅准了宁秀山,一脚踏了上去,正好踩住他的肚子,一用力,宁秀山喷出一口血来。
那动物想要趁胜追击,伸出舌头想要去去缠宁秀山的头。旁边躺在地上的朱玲珑拉住林丛民的裤脚,抬头微弱地说:“眼睛。”
林丛民会意,瞬间移动到一旁,一枪,正中那动物的另外一只眼睛。
它吃不住疼,一仰头的功夫,伶鼬从它爪下滚了出来。它想再找伶鼬,可是怎么也抓不准。这时,那个动物体内的毒性发作。它发出巨大的一声咝溜声,就好像尖利的竹片互相摩擦,刺耳又恐怖。声音结束,它轰然倒了下去,不动了。
林丛民打开笼子,拽出了奄奄一息的伶鼬宁秀山。他还活着,还能说话。“我终于替我儿子报仇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他盯着自己的机械手臂,好像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用最后的力气,说了最后一句话“他们要来了。”然后就不动了。
林丛民高喊着他的名字,想要叫醒他,可是他醒不了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躺在一旁的朱玲珑奄奄地说:“他死了。”
林丛民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朱玲珑脸色铁青。他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我中毒了。”
朱玲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这是个陌生的地方。
房间很大,床也很大,灯光是鹅黄色的,床头柜上有张照片,是个漂亮的女人抱着她的孩子,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朱玲珑觉得很累,眼睛张开又闭上了。她只想睡觉,最好睡一百年。
忽然,她想起来了,宁秀山死了。她想起来那个地下室发生的一切。她猛然又睁开了眼睛。
林丛民的脸映入她的视线。他端着一个碗,惊喜地看着她。
“你醒了?”
“宁秀山呢?”
“已经拉走了。都处理好了,你放心吧。你要不要喝点粥?”
林丛民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朱玲珑的嘴边。
朱玲珑不饿,但是她听话的张开了嘴,喝了一小口。
林丛民笑了一下,那笑明朗又暖和。
“我的病怎么样?”朱玲珑问他。
“局里给你找了特殊的医生,来看了看,说没什么大事,毒侵的不深,时间也不长,应该就是那个怪物的唾液里的毒,再说你本身也有抗毒性,修养一段就会好的。”
“真的吗?”朱玲珑不太相信,她知道青金的厉害。
“真的,相信我。”林丛民又喂她喝了一口粥。
“你不问问我那个怪物是怎么回事吗。”朱玲珑忍不住问他。
“问啊,等你好点了就问。”林丛民又笑了笑。
朱玲珑把送到嘴边的勺子推了开,“那个怪物叫青金,我认识它。它其实也算不上怪物,跟你我都一样,只是本体是一种蜥蜴。这种蜥蜴现在人类的名录里没有,因为表面上是灭绝了。”
林丛民放下碗,坐在朱玲珑对面,静静地听着。
“但其实没有灭绝啊,起码在我住的地方没有灭绝。它是金姆身边的亲信,金姆身边有八个亲信,它是其中之一。”
“金姆是谁?”林丛民问。
“金姆,是我的养母。它跟我一样,都是蛇类。我们住在西边,她从小收养了我,只是后来,后来我出来了。”
“你为什么要出来?”
“因为我……”朱玲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拿了她的东西。”
“什么东西?”
朱玲珑不说话。
“好吧,你为什么要拿那个东西。”
“因为她一直都想重新回来,不是蜗居在西边的山里,是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来,她的野心太大,不管能不能成功,都非常危险。”
“你想阻止她?”
“对。但是我失败了,我知道她又找到了新的方法。这次青金出来,就是一个信号。”
“她想要干什么?杀人吗?”
“我还不知道,但是目前来看,是要杀人的。”
“这个事情太大了,我要和上面反映一下。”林丛民站起身,但是他没动。
“你被他们发现了,你有没有危险?”
朱玲珑说:“我不知道。”
林丛民去打了个电话,应该是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了上面。
朱玲珑顾不得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累,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阳光洒进来。
林丛民从外面走进来,他表情严肃地跟朱玲珑说:“我已经帮你正式提交了申请,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同事,平时跟我一起工作,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全考虑。”
没等朱玲珑说话,他接着说:“当然,你现在是养病为主,所以目前先住在这里,我这里非常安全,你尽可以放心。”
朱玲珑张张嘴巴,还想说什么,林丛民接着说:“我们现在的对策就是暗中做好一些防御,然后静观其变。我最近也不用去单位,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把你的伤势控制住,把病养好。”
朱玲珑听完,点了点头,说:“把宁家父子的后事安顿好吧。”
林丛民说:“你放心。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