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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院在商场的顶层,林丛民的父母此时应该就在那里。“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周阳疑惑地看着林丛民。
林丛民眉头紧皱,一言不发。两个人飞奔找到电梯,按了几下,电梯已经失灵了,通道里的滴滴报警声响个不停,压根不见电梯影子。
来不及多想,他俩又跑到一楼大厅,扶梯上黑压压都是惊慌失措往下跑人,有些脸上还有煤烟甚至血迹。
林丛民和周阳根本挤不上去,周阳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夫人一路走一路流泪,孩子也在她怀里大哭。她赶忙拦住她,帮忙抱过孩子,关切地问她:“没事吧?”那个妇人实在抱不动孩子了,她的手肘滴滴答答往下流血,能看到一节骨头横出刺破了皮肤,景象触目惊心。
“你需要救护车,我马上报警!”周阳一边安抚大哭的孩子,一边找电话。
“上面什么情况?”林丛民问那妇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妇人吓得语无伦次,“我抱着孩子走得好好的,一个怪物,一个怪物一阵风似的从我身边飞过,不是,跑过。我不知道,我觉得我要死了。它的翅膀扫过我的胳膊,就一下,我就不行了,我紧抓住我的孩子,我怕它抢走我的孩子。呜呜呜。”
妇人疯了一样放声大哭,“快跑,快跑啊。”楼上下来的人越来越多,人流汇聚,好像一股乌黑汹涌的水流,就要冲散他们。
林丛民对周阳说:“你看着她。我上去看看。”
“不行,要去一起去。你自己上去太危险了。”
“你跟我上去才危险!”林丛民几乎要喊了。“你在这里等待救援,这对母子你照顾着。”
周阳知道现在的情况她上去也无能为力,这里明显更需要她。她只好拍着那妇人的后背,安抚她说:“走,我们出去。”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搀扶着妇人,转过头来对林丛民说:“你千万小心。”
林丛民点点头。
他现在的第一关是上楼。他转到电梯的后身,瞬间矮下身去。再出来的时候,周阳看到的是一只黑白灰条的大花猫,好像一头成年的雪豹。这么大的猫足以罕见,但现在谁也顾不上脚下是什么。只见那只大猫灵活地从人群里穿行,三步两步就逆流而上,蹿到了电梯顶端,到了二楼。他回头看了一眼周阳,点点头。周阳看呆了。
越往上走,人越少。这间商场有七层,走到第六层的时候,楼道里一片漆黑,电路应该已经完全坏了。
黑暗中,林丛民的脚步声秘不可闻。他的前爪走过的位置,后爪精密地对准踩上去,此时他的两只眼睛开启夜视功能,黑暗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边走边调整自己的呼吸,一副狩猎的姿态。
走道里并没有人,沿途的商户除了站立着的塑胶模特,就是散落一地的衣服包包鞋子。沿着一点点火光的影子,林丛民来到通往顶层的电梯。他先朝上看了一眼,毫无动静。他一步一步走上去,每走一步,都仔细听周围的动静。
越走的近,越能听到噼噼啪啪的声音。那是东西燃烧时发出来的,听着火势并不激烈,也没有四溢的浓烟。林丛民有点纳闷。他上到顶层的地面上,地上一片狼藉。往里面走,是一间一间的放映厅,开着小门,里面黑洞洞的,好像随时会冲出鬼来。
林丛民化身回到人形,他朝着最里面的那间最大的放映厅走。里面有光亮,应该是起火点。他从门口进去,眼前的景象不可谓不震撼。座椅区几乎全部点燃了,只是火势不同,有的地方在熊熊燃烧着,有的地方好像刚烧过,冒着浓烟,还有的地方像是被火已经烧掉了一块,冒着乌黑的焦油。
头顶上,一大片屋顶已经被掀开了,能看到裸露出的钢筋和垂下来的电线头。浓烟突突地直升上天空,难怪外面的浓烟不大。
林丛民站定了,他在找周围可能发出的异响。除了东西燃烧的声音以外,四下几乎是静悄悄的。这种情况不对。
他小心翼翼的往前又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笑声。嘻嘻嘻。
他猛然回头。只见一股火舌直冲着他飞了过来。他霎时俯下身一滚,火舌通地砸中了旁边的座椅,顿时火光冲天,又一丛燃了起来。
林丛民想站起来,但是他发现他站不起来了。紧接着,又一阵嘻嘻嘻的怪笑声,然后一股一股的火焰瞄准了他,好像连珠炮一样,向着他发射。他左躲右躲,座椅区的火快连成了一片。不得已他又变成了猫,匍匐着在座位底部穿行,尽可能找安全的地方。
终于,火停了。林丛民闭紧着嘴,尽量用鼻子呼吸,他不能制造出任何动静。因为他听见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沉,啪嗒啪嗒,不似人的脚步声。
林丛民从座位底的缝隙中向外看,他看到一双脚。说是脚并不确切,应该是一对爪子,一对长满了鳞片的,灰黑色的爪子。爪子顶端覆盖着长钩状的指甲,走起来好像铁片敲击着地面。它在来来回回的走,它在找他。
林丛民滚到座位下面,因为座位排列的比较紧密,那一双巨爪进来很不方便,林丛民暂时安全。他大脑飞速运转着,在想脱身的办法。那双巨爪走的远一些了,他把自己的一只鞋脱了下来。他瞅准机会,在那双爪子扭转方向的一霎那,嗖地把那只鞋远远扔了出去。
对方以为自己发现了他,轰然起身。林丛民终于看清楚,那双爪子的真面目。那是一只怪物,还是一只……鸟兽?
它展开一双翅膀,长满了黑色的羽毛。大圆球状的脑袋,两只狗一样的尖耳朵,却长着一只尖利的鸟喙,身后还拖着一个长长的蛇一样的尾巴。那怪物算上翅膀足有七八米宽,它朝着鞋的方向俯冲过去,还伴随着那瘆人的嘻嘻嘻的怪笑声。
趁着这个机会,林丛民飞奔朝着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