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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云龙的抱怨,冯柒反而并不怎么担心。按照冯柒所知,就算独立二团没有参与,旅长也不过骂了李云龙一顿而已。
“李哥,别那么悲观,我刚刚让通信员把胜利的消息发电报给旅长了。你想想,如果咱们不是先斩后奏,平安县的百姓还能活下来几个?就冲这一条,旅长也不会那样做的。”
李云龙虽然很认同冯柒的话,心中还是焦虑不安。扔掉手中的烟头,又用脚在烟头上拧了两下,李云龙拉着冯柒的胳膊,就往指挥部进。
“走,老子心烦,陪老子喝上一杯。”
冯柒无奈苦笑,自己已经连续两天一夜没有合眼,本想看一看战士们清理的怎么样,却被李云龙又拉着喝酒……………
战士们低头不语清理平安县街道上一具具尸体,虽然战斗胜利,却让人内心感到无比的压抑。
李云龙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把鬼子用来喝酒用的小杯甩手扔出门外,直接扭开两瓶清酒,递给冯柒一瓶。
冯柒安慰道:“李哥,不用担心的,我相信旅长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
李云龙并未说话,而是举起酒瓶扬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了半斤酒,轻轻抬手示意冯柒。
冯柒二话不说,抄起酒瓶,一口下去顺了半斤。看到冯柒也喝下半斤酒,李云龙这才缓缓的说道:“你小子,真以为老子怕旅长撤了老子的职?是,我怕,老子怕撤职以后再有平安县这种屠杀发生,谁来管?”
李云龙长出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支怪异的烟斗,轻轻放在冯柒面前。
“看看,这是啥?”
冯柒拿起烟斗仔细端详一番。
只见手中的烟斗并非木制,而是一根骨头,骨头被烟草熏的有些发黑、发黄,冯柒看了半天却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所制。
“李哥,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李云龙双眼通红,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破口大骂道:“这是老子刚刚在小鬼子身上缴获的,狗娘养的小鬼子,竟然用华夏孩子的骨头制成烟斗!我操他八辈祖宗!”
听到这话,冯柒如遭雷击一般。任他想破脑袋都猜不到,这个烟斗竟然是!
冯柒看着手中的烟斗久久不能言语,缓缓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我操他妈的小鬼子!”
“啪!”
冯柒猛然睁开眼,一巴掌拍在矮桌上。木制的矮桌,竟然被冯柒一巴掌直接拍穿。
直到此时,冯柒才真正知道李云龙为什么怕被撤职。并不是为了团长这个帽子,而是怕以后无法指挥部队打鬼子。
李云龙声音有些哽咽,用手擦拭自己的眼角,一嘴钢牙咬的“咔咔”作响。
“小鬼子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俺老李能不管?什么团长,老子不稀罕!只要能让俺带部队打鬼子,别说当炊事员背铁锅,就算让俺拾马粪都行。”
冯柒轻轻抚摸骨头,内心翻腾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这让他想起后世一个女人,曾经在某大学课堂上公然发表言论。
说屠杀只是一种数据,不应该仇恨一个民族,不应该去恨,而是反思一下战争是怎么来的?不应该在仇恨中迷失方向?
冯柒没有在那个课堂上,听这个所谓的女老师满嘴喷粪。为人师表,竟然说出倭国右翼想说的话,这到底是为谁代言?又是再为谁洗白?
我们没有权利和资格替先辈们原谅敌人,说我们小肚鸡肠也好,说我们记仇也罢,因为鬼子不配!他们不配得到原谅!面对千千万万失去生命的人,我们后辈没有资格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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