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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道玄，你这个——”
我舌尖扫了扫满是血味的口腔，吐出一口残血来，那抹鲜红很快就被大雨冲刷的无影无踪。
“不好意思，我不理智，也不聪明。”
天雷符随着我心念一动，裹着铜钱飘飘然浮起，大雨之中的每一丝风，都托着它往高处飞去。
符纸上的一笔一划，在雷声之中，渐渐转变为纯白，尔后蒙蒙发亮，如同有什么要挣脱束缚，爆发开来。
“——我只知道，这个村子被黑暗掩埋的太久了。娄村长扫不干净，我就来替他扫吧。”
“轰！”
一道雷光猛然刺下，直直的劈中天雷符！
纯金的符咒瞬间在雷光之中变为齑粉，与此同时，天空之中的一朵乌云，却转为了奇异的淡金色，村口的煞气顿时为之一清。
天雷要来了！
“疯子！”
陈青大骂一句，转身想拉着娄云逃走，却发现自己被血煞裹住了无法动弹，大惊失色。
身为人的陈青只听说过天雷的威名，不过娄云应该清楚，这东西是逃不开的，因此她只是抬头盯着天空，目光冰冷。
几秒的沉默之后，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响起，天地都为之一亮！
一道，两道…三道！
耀眼的闪电朝着村中落下，刚好围绕着祠堂，碾碎了此地汇聚的阴气！
而一道没那么瞩目的雷电，呈现出怪异却威严的淡金色，如同细细的发丝，沉默地劈了下来。
它甚至还未彻底落下，那些血煞就已经恐惧的挣脱了娄云的束缚，消散地一干二净！
天雷之威，岂是凡间鬼物可以抵抗的？
看着那张和娄望有五分相似的面容，在大雨中露出绝望的表情，我内心的喜悦突然去了大半，涌上一阵疲惫。
整夜驱鬼念咒，外加在神算嘴的帮助下强画天雷符，已是将我的每一丝体力和精力榨的一干二净，能坚持到现在，全靠着一口气强撑。
而现在，瓢泼雨势浇下，冰凉的雨水同时带走了伤口的鲜血和我的体温，更是雪上加霜。
雨声之中，陈青似乎在大喊什么，但我已经懒得去听了。
我默然回头，步履蹒跚的走到了法坛旁，就看到娄望的尸体正仰躺在地上，桃木剑还插在他胸口，伤口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泛白，决然的表情，正凝固在他脸上。
他双眼圆睁，似乎正望着天空，眼中倒映着不时闪过的一丝雷光。
我咳嗽了一声，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他身边，脱力坐下，用颤抖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咬牙拔出桃木剑，另一只手放在他身上。
雨幕之中，我因为虚弱，只能低声为他念诵。
“十方诸天尊，其数如沙尘，化形十方界，普济度天人……”
在嘈杂的雨声和雷声之中，天雷终于落下！
我只听见陈青痛苦和绝望的咆哮，似乎是在喊着娄云的名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已经被娄云吸收的婴鬼和孤魂野鬼，身影模糊的围在了法坛旁边，面容却不再狰狞。
我闭着眼睛，渐渐失去了力气，在大雨之中意识逐渐模糊，但嘴里念诵未停。
“聚炁聚功德，同声救罪人……”
罪人实可哀，我今说妙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