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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清的弟弟叫赵鸿鸿,去工厂打了几年工嫌累就回家来种地。全家人都供养着他,所以日子一直过得不错。
他现在在镇里小学当保安,赵清清花了一万给他买了个二手的面包车。工资只够油费和自己抽烟花销,一家人都得给他养孩子。
吴美香气冲冲的给他打电话,他接起电话单手开车。“喂,老婆。怎么啦?我在回家的路上了。”
“怎么了?你们一家子都欺负我。欺负我是个外人,我嫁到这个家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家里没有一个人帮着我,你再不回来我都要被欺负死了。”
“别担心,老公马上回来了。我一定给你讨个公道,谁也不能欺负我媳妇。”
赵清清一把抢过电话,“你慢点开车,别听你媳妇瞎胡闹。说话满嘴喷粪,两个孩子也教得捧高踩低,再这样溺爱下去他们将来怎么能出头?”
“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像你一样考大学就能出头了吗?你现在还不是个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对我的孩子指指点点?他们将来都是要做大官的,肯定比你有出息。”
“你……你不可理喻。什么事儿都听你媳妇的,你这辈子注定不能出人头地。”
赵母火气唰一下就上来,“赵清清你说的是什么屁话?有你这样说自己弟弟的吗?你就不能盼他点好……”
赵鸿鸿只觉得眼前一花,有一个白衣女鬼正站在车前冲他咧嘴一笑。已经听不清电话那头的争吵声,手脚软的不像话直接不听使唤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浮上心头,赵鸿鸿感觉自己像被一张巨大的网网住。心脏像被人捏紧,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都十分艰难。
这里是个大斜坡,水泥路面还有几块坍塌。面包车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冲,快到平路时直接侧翻进了河沟里,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电话这头察觉到了不对,立马报警叫救护车。赵父冲过来用力的给了赵清清一巴掌,狠狠的瞪了一眼还在发懵的吴美香。
“要是赵鸿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两个搅家精。”
说完他就气冲冲的往外跑,这里离医院远。救护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他得去找几个侄子过来帮忙。
才到他大堂哥家门前,就看见他大堂哥急匆匆的往外冲。
赵父连忙拦住,“这是怎么了?我来找二海有事呢,他在家吗?”
“哎哟喂,人命关天的事。你别拦着我,我得赶快找人将我家二松、二海送去医院。”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两兄弟在房顶修屋顶,突然就砰的一下摔下来。怎么叫也叫不醒,你家赵鸿在家没?要不让他用面包车送一下?”
“我家赵鸿也出事了,正想来你家借个人呢。”
“哎哟,这叫个什么事儿。快走快走,我们一起去他三爷家看看。”
两人忙活了半小时,发现家里的年轻一辈都出了事。最后只能拜托村里的别家人,送他们去医院。
“镇上医疗条件有限,只能做简单的处理。这边建议你们尽快送到市里去,以免耽搁了病人的伤情。”
“医生你就帮我们看看吧,去市里得花多少钱啊?我们都是农村人,真没那么多家底。保住性命就行,求求你了。”
“这些病人我们真不敢收,再这样拖下去肯定会越来越严重。”
那妇人眼神空洞动了动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们家可就只有一个儿子。想了想一咬牙,对老头吩咐道。
“咱们有医疗保险,掏空家底也得治。你回去将家里的牛和猪全都给卖了,我陪儿子去市里。”
“我看行,就这样办。”
多数家庭都同意这样做,一起包了两辆救护车往市里赶。赵母在车上左看右看,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跪到了赵清清面前。
“清清,这是你亲弟弟啊,你可不能不管。你离婚肯定分得了不少钱,拿出来救救你弟弟吧。”
赵清清看着周围亲戚异样的眼神,浑身都不自在。急忙想将赵母扶起来,赵母用力的甩开。
她刚才不让老头和吴美香上车,就是吃定了这医药费得让赵清清来交。赵青青当时只觉得母亲担心弟弟哭的可怜。
老人家不识字去市里肯定要自己照看着,所以扶着赵母就上了车。现在才反应过来,全家人都在算计她。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你弟弟是我们老赵家的香火啊。他要是没了,你两个侄子该怎么办?清清算妈求你了,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干嘛?”
说完还砰砰的开始磕头,周围开始议论纷纷。
“大嫂,你快起来。清清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让你们为难的。她在电视上说的多好,叫百善孝为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钱她肯定会出的,你这样跪下来不是让她脸上难看嘛。”
赵母连忙擦干眼泪,利落的爬起来。“你说的对,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清清是多么孝顺的孩子。清清你别生气,妈只是太心急了。”
赵清清有苦难言,看着旁边人赞赏的眼神。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在赵母的咄咄逼问下,咬牙切齿的答应了出钱。
到了医院直接奔急诊室而去,挂号、缴费一切杂事全部交由赵清清跑腿。
几个大妈将她盯得牢牢的,和护士说话她们都要多问几遍。生怕自己一不注意赵清清就黑她们的钱。
忙了一晚上,没有一个人会记住她的恩情。都觉得这些是她应该做的,甚至连买盒饭都漏了她。
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坐着等结果,饿的前胸贴后背还不敢离开一步。
要敢离开那些大妈都觉得她要携款潜逃了,一嗓子嚎出去她就没脸做人了。凌晨五点,几个人的手术终于完成了。
这其中赵鸿鸿的伤最严重,当初就是他推了王红英。他每天都会在溺水中循环,不能言语但能清楚的听到外界的动静。
其他几个能醒,不过都成了半身不遂的残疾人。亲属们围在医院门口哭天抢地,好多都还没娶上媳妇呢。
一群人全都要住院,赵鸿鸿还得进重症监护室。几人纷纷打电话向家里说明情况,又赖上了赵清清让她必须给她们找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