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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不相信亲人之间的心电感应?”林瑾问我。
“我信,”我点头,“亲人之间有难以言传的预感。”
比如我妈对我。
林瑾点点头:“我当了五年边防侦察兵,有一天晚上,部队结束了五十公里负重三十公斤的拉练,大家倒头就睡,我也瘫在床上睡得像死猪。”
“但我做了个梦,梦里我一直在不停的下坠,我突然就惊醒了,感觉很痛苦,心口发闷,喘不上气。”
“班长找来连队卫生员的时候,战友说我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班长和卫生员正准备将我送去卫生所,我突然又自己好了。”
“之后的第二天,我又好得能打死一头牛。”
“但我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所以我申请往家里打电话,我姐说她没事”
“那是我姐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两年之后我才知道,我姐就是那天晚上出的事。”
林瑾说,他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整个故事,他没失信。
但我永不会忘记他当时的表情。
他的面容很刚毅,眼睛黑黝黝的,像匹从陷阱里杀出的孤狼。
他的故事要从他和林瑜这对龙凤胎五岁时讲起。
他的原生家庭很幸福,但幸福很短暂。
五岁那年,一家六口人出门散步,不幸遇上了酒驾司机,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不幸丧生,仅仅留下他和他姐。
两个五岁大的孩子,抚养监护权毫无争议的归奶奶。
从此他们的家,就再也不是他们的家。
奶奶带着叔叔婶婶和堂弟一家住了进来。
他们住在林瑾父母留下的房子里,花着林瑾父母留下的遗产和赔偿金,却冷落甚至虐待这两个孩子。
林瑜、林瑾在自己家反而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儿。
不但非打即骂,还要事事都让着堂弟,包括学习资源和生活资源。
林瑾因此越来越顽劣,林瑜因此越来越沉默。
但林瑜始终以自己微弱的力量保护着弟弟。
弟弟要做的家务她会做完,弟弟挨打她会护着,弟弟饿着她会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弟弟,两姐弟说得上是真正的相依为命……
遗憾的是两人学习都不好,读完高中就双双辍学了。
叔叔婶婶的理由很正当,考不上大学,花大钱去读个野鸡大学有啥用,不如早点去挣钱。
“那时候年纪小,总觉得道上混的很威风。”林瑾回忆说,“半夜拿着刀去砍人,骑着摩托车去追人,好勇斗狠,却自以为纵横江湖快意恩仇。”
“是我姐冒着被砍死的危险将我从这条路上拖了回去,又送我去参军。”
林瑾当了五年边防侦察兵,放弃了升士官的机会退伍回家,因为他怀疑自己姐姐林瑜出事了。
他预感得没错。
但他回来的时候,林瑜已经失踪了两年。
“我回家敲开房门,来开门的是一家陌生人,叔叔婶婶卖了房子,带着堂弟不知去向。”
“至于我姐姐,有人说她去深圳了,也有人说她嫁到云南去了,总之,没有人知道她的具体地址。”
“我报了警。警方虽然没有找到我姐,但找到了去向不明的叔叔一家。”
“但他们说,我姐找了个男朋友,家里人不同意,她就和那个男人私奔了。”
“他们在撒谎,我姐即使是私奔了,也绝对不可能不联系我。”
“所以我假装自己返回了部队,在他们的新家附近蹲守了三个月,终于让我找到了线索。”
林瑾的面容因为往事而显得沉重,卸下了玩世不恭,有的是一脸用平淡掩盖的悲愤。
林瑜并不符合警方对于“失踪”的立案标准。
因为婶婶出具了一份两年前和林瑜的聊天记录,这份记录的时间跨度很长,牵涉到失踪前后的那段内容里,林瑜明确说出了自己要跟男朋友去彩云之南共建家庭。
比如,她说:“我想要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你们不用再劝我了,我不会再去相亲的。”
“阿恒不用给我一分钱的彩礼,他不欠你们的,是你们欠我的。”
“告诉阿瑾我会好好过的。”
半个月后,婶婶问她是不是真和阿恒走了,阿恒家在哪里,要不两家家人见个面吧。
林瑜回答说:“我现在过得很好,不用再见面了。”
再过一阵子,婶婶喊她带阿恒回家,在家里简单办个酒席,也算是对她父母的交代。
林瑜回答说:“该给我父母交代的不是我们,是你们。”
之后,婶婶的信息她再也没有回复过。
而警方核对了发送短信息的号码和发送基站,确认是林瑜的手机号码在云南省内发过来的。
可惜没有找到那个“阿恒”。
但在信息里,林瑜说话的语气、打字的习惯,都和原来一模一样。
即使有个别人觉得蹊跷,那也只是为林瑜唏嘘两句。堂弟在前几年欠下了大笔赌债,叔叔婶婶原计划是将林瑜嫁出去换彩礼钱,这才逼得林瑜不得不和自己男友私奔。
有前因后果,有短信做为凭证,有工厂里的工友做为人证,看起来合情合理。
只有林瑾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