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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天空,风卷残云,从头顶,呼呼而过。水面荡起浪花,连续不断晃动着小舢板。
“哗啦啦”浪花打在小舢板上,溅起无数水珠,在眼前形成微小细粒水珠组成的水雾,随风飘忽,悠悠荡荡。
“轰隆隆”一声响雷过后,便是哗哗雨柱从天而降。司马昭君不顾秋菊阻挡,一头冲出去,想拉小哥哥进船舱。她哪里知道,马吉祥心里,一直惦记着男女手续不亲这个词。
瓢泼大雨,从天空倒下来一般,马吉祥反正不在乎。与其说让人误会,倒不如自己假装有事做。等大雨休止,再划船往回赶。将二位大小姐送上岸,自己回头去集市也不迟。
看天色,昏天黑地,水天一色。只是,时辰还早,还没到中午时分。
“没事,船舱不漏雨、不透风,你们躲在那里不出来,就不会被雨淋。至于我,船上还有好多事要做呢!”马吉祥心如明镜。两位姑娘衣服透明,自己尚未进入船舱,不但自己尴尬,两位姑娘也无地自容。
“哎大小姐,你这是要干嘛去!”秋菊一伸手,抓住她后背衣裳。不敢用力,还不是害怕像马吉祥拉她上船一样,撕破大小姐衣裳。为防止大小姐生气,秋菊急忙为自己行为作出解释:“大小姐,大小姐,你别动,我去,我去叫他还不行吗?你坐着,要做什么,有我呢!”
司马昭君没有回答秋菊的话,只是对着马吉祥连喊带招手:“小哥哥,你,你进来,快进来。等雨停了再做事也不差这一刻。被大雨淋着,伤寒、感冒可不是什么消停事。”
马吉祥抹一把劈头盖脸雨水,张着嘴摆摆手:“男女手续不亲,我不能进去。多谢了,大小姐,别为我担心,我,我泡在水里习惯了,身体没那么精贵。”
脸朝着船舱说话,一双眼却不能睁开。泼风泼雨,冲天水柱,从头浇到脚,他哪里还有睁眼的机会。
河两岸,大柳树,在狂风暴雨中已经倾斜,摇摇欲坠。喜鹊窝,被大风连锅端起,抛在水里。几只嗷嗷待哺小喜鹊,被雨水湿透。它们扑腾翅膀,在水面做最后挣扎。
“渣,渣渣”小喜鹊父母见了,一双爪子紧紧抓住柳枝倒扣。雨大风又急,喜鹊夫妻不敢张开翅膀。因为,它们知道,一旦自己起飞不成,不但救不了自己孩子,还有与小喜鹊一样命运,浑身上下浸泡在水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渣,渣渣,”喜鹊夫妻,对着小舢板上的马吉祥拼命叫喊。
风声、雷声、暴雨声打在水面,发出“哗啦啦”响声,淹没喜鹊夫妻求救声。马吉祥,根本听不见喜鹊在叫。五六只小喜鹊,钻出喜鹊窝,浮在水面。她们动弹不得,只能随波逐流。
船舱,司马昭君为马吉祥淋在雨里,心里焦躁不安:“啊哟,小哥哥,都什么时候了,还,还抱住死鱼头不放?你,你再不进来,我,我,可要出去和你一起淋雨了啊!”
秋菊,也不管马吉祥听到大小姐说话没有,拽住司马昭君衣裳,就是不敢松手。可她,又做好随时随地松开手的准备。大小姐的脾气,她又不是不知道。凡是大小姐笃定做实的事,不是所有人能改变得了的。
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规劝大小姐放弃走出船舱的想法。你说大小姐也是的,早晨上得船来,看那小子是一百个不顺眼。现在,现在对待马吉祥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说她阿是属于反复无常的那种人,一张脸咋就说变就变。
“啊哟,他愿意淋雨你就让他淋去呗,反正,反正伤风头疼的,又不在咱们俩身上。大小姐,你听我的,可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或许,人家泡在水里一整天,都不会有事。咱们俩如果被雨淋着,可就百病上身!甭说我担心你,老爷、太太知道,绝对不可能让你去做。”、
司马昭君看着外边雨水,都快打到船舱来,犹豫中似曾望而却步。举棋不定,她无意识扫视水面,却见得水面鸟窝正在下沉。几只小喜鹊几乎整个身子泡在水里。只有脖颈和头露在水面,张嘴甩头,无可奈何。翅膀展开,却伏在水面,做无谓挣扎。
遇到这种情况,不用说小喜鹊羽毛还没完全丰满,即使是久经沙场的老喜鹊,也是爱莫能助。司马昭君,哪里见过小喜鹊呆在水里可怜兮兮样子,心头一热,脱口而出:“啊哟,秋菊,你快看,快来看,河里滂着喜鹊,小喜鹊。”
秋菊急忙凑过身,挤在司马昭君边上,放眼望去。霭霭云雾间,河面上,小喜鹊露出头,一张一张的小嘴,发不出声。秋菊一看便知,小喜鹊如果得不到救助,生命危在旦夕。“哎哟,大小姐,小喜鹊都快沉到水里,再不救上来,就没机会了!”
秋菊说着,顺势往大小姐面前挤。“别去,你我都不会玩水,弄不好,不但救不了小喜鹊,把你再搭进去,谁也救不了。”
说完,司马昭君,将秋菊从木梯上挤下来,对着马吉祥就喊:“小哥哥,小哥哥,水里有喜鹊,有喜鹊。”
马吉祥:“啊水里有喜鹊,没搞错吧?”
嘴里念叨着,一双手撸起湿漉漉衣袖,用力擦拭眼睛。再腾出一只手掌,放在额头遮挡雨水,站在船头,举目巡视河面。哇塞,真的是喜鹊窝被风吹到河里。里面小喜鹊相继钻出,一只只滂在水面。和他们家鸬鹚相比较,天上飞的小喜鹊,颜面丢尽,好生狼狈。
他急忙起锚,拿起竹篙,即刻朝小喜鹊划过去。
秋菊还是将司马昭君往自己身后掖,她侧往前挤。从船舱往上爬,要脚踏四级木梯。站在船舱,夹舱隔板高度至两个人胸前。可见,船舱深度不一般吧。那木梯只能一个人进出,所以,她们俩必须得有一个人退后。尽管,她们俩都希望小喜鹊得救。
大小姐一番话,秋菊听得不是滋味,什么把我搭进去,谁也救不了?那我刚才,不是被人家小哥哥拉上船的吗。“大小姐,我,我还不至于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吧?你刚才都没看到,小哥哥先将我从水里救起,才想起去救你你。别看她把你从水里抱上船,又是敲背,又是心脏按压的,那可都是在救上我之后知道吗?”
说到马吉祥抢救落水大小姐过程,不是秋菊行为故意。而是大小姐嘲讽秋菊的那句话,令秋菊听了心里接受不了。哪怕大小姐这个人心直口快,有口无心。暗自发誓,不将马吉祥抢救大小姐过程说给别人的秋菊,一不留神说漏嘴。
泼水难收,大小姐已经从船舱退回来,她一双眼紧盯着秋菊:“告诉我,刚才,刚才在我身上发生什么?我,我只知道‘噗通’一声掉到水里,然后闷得难受。鼻子酸溜溜的,除了咕噜咕噜喝水,别的,我啥都记不得了”
司马昭君,之前就想对自己如何被救问个明白,被秋菊带偏。从注意力集中在马吉祥身上,转移到水里的小喜鹊,逗了一大圈。不想,又被秋菊无意当中,重新带回来,当然要追根求源。
秋菊知道不说也不行了,泼水难收,谁让自己这张破嘴夹不住呢!“啊哟,怎么啦掉到水里,你抓住竹篙,我撒手摸船,两个人不在一块。我靠近小舢板,所以,小哥哥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我了。而你,当小哥哥发现你的时候,已经沉入河底。我亲眼看见,看见小哥哥从水里抱你上船的”
秋菊知道,再不跟大小姐说实话,待那小哥哥自己告诉大小姐,那就完了。大小姐不打死我,也该被老爷、太太骂个半死。但愿大小姐知道真实情况,不再追究,就当这件事没发生一样。“啊你说,你是说看见那小子从水里抱起我么?”
秋菊点点头:“是啊!大小姐,我可不敢撒谎。将你抱上船的是他;从后背揉出你胃里水的也是他;将你救活的也是他我,我帮不了你。”
司马昭君脸色煞白,14的她豆冠年华,记忆中,除了小时候被人轮番抱着。记事时候起,就没有一个人敢抱过她。今天,见到邻居小哥哥,一心想和他在一起玩玩的想法,百弊横生。她不知道自己原打算让秋菊带着去附近大山里转一转,满足一下身临其境大自然的切身体会。
不想,赶好日子没好天。老太爷不帮忙,居然下起蒙蒙细雨。想出去游玩的一颗心,被眼面前牛毛细雨打断,心有不甘。未曾想,正在自己踌躇不前之际,小哥哥身背鱼篓,手拿渔网,健步进入自己视野
横生变故,会不会是那小哥哥想占便宜,故意对我使坏?
不可能啊?我们俩掉到水里,他再忙活撒渔网。既然不是故意,自己又被她搂搂抱抱
我去,滂在水里,不接触怎么救得了我?可,可节骨眼下,节骨眼下我被他抱了秋菊,倒霉的秋菊又全程旁观,将来,将来我还怎么做人?
和往常一样,自己解决不了问题,当然要堆到秋菊身上。“我说,秋菊,你这死丫头,为什么你不下水抱我”
面对大小姐质问,秋菊也没什么过度反应。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大小姐冤枉,无所谓了。“大小姐,我如果能把你从水里抱上船,也用的着小哥哥为了救我,撕掉衣袖吗?再说了,他让我按压你胸口,我,我手碰到你,你那地方心里不知道怎么地,砰砰乱跳。”
司马昭君唉声叹气,秋菊说的也是。我不会划水,她也不会呀?没想到秋菊居然又说出新的问题,她闻所未闻:“什么,你说什么压胸口?”
秋菊急了:“啊哟,不就是他拿着我的手,按压你这个地方嘛。我,我害怕,做不了,最后,都是他做的。大小姐,你可不能多想,人家是为了救你。要不然,要不然”
秋菊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还是没说出接下来的话,她是真的怕司马昭君跟她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