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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民以食为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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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无人岛,倒是小茴香求之不得的事。

至少,她用不着担心那安居县老爷姚向英寻找到这里。

何晓氏何况不是这样,他也用不着担心小茴香将自己的事情去告发。哪怕,她知道何晓氏等人偷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财宝。说得确切一点,那些来自于司马涂暾家族的财富,最终属于他们家司马昭君,才是更为合理。

大木船被江水抬上沙滩,对雇船的小茴香和何晓氏等人来说,是心有所愿。他们不惧怕生存不了,因为,在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有不同分量的财富。那些非正常收入所得,是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尽的资本。

因此,他们不愁活不了,唯恐被人觊觎。

有钱能使鬼推磨思维,使得底气十足的小茴香等人,对自己被抛在孤岛,不但没有惊慌之色,反倒显得一身淡定。李连宇就不一样了,他下得船来,和夫人用手抚摸着船底,他们才知道舵把子断裂的真正原因,即是冰冻所致。“啊哟,孩子他妈,看来,一时半会儿,咱们是走不出这个孤零零的岛屿了。”

夫人见李连宇有些气馁,她一双眼紧盯着舵把子,发现,只要将断裂舵把子部位,用一根整木材替代,大木船的舵把子即刻完好如初。放眼望去,夫人指着满目松柏,对着自己男人说:“孩子他爹,不难!不就是一根舵把子坏了吗?难道,这满岛树木林立,你还愁找不出一根适合我们家做舵把子的木头来?”

李连宇摇摇头,有些力不从心的说:“夫人所言极是,只是,只是看得目前情况,修好舵把子又能咋样?你看看大木船被搁浅的位置。整条船被推上沙滩,就凭现有几个人,怎么可能驱动大木船下水?除非,除非等到来年洪水季节,江水暴涨,或许,我们家这条大木船才能获得新生。”

夫人一听,整个人瘫坐在沙滩上。

她没想到大木船搁浅,会带来如此巨大损失。

等到来年江水暴涨,至少得有半年时间。而在这半年时间里,他们家什么生活来源都没有,这可咋整啦!“不会吧!等到来年,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活呀?船上带的食物,充其量也只能支撑一两个月。待吃光用尽,再走不出孤岛,岂不是都得饿死在这荒郊野外么!”

李连宇见生死都不怕的夫人,这一会也不免心事重重的瘫坐在沙滩上。他笑一笑乐观的走过去,拉起夫人说:“不要这么悲观嘛!撂在孤岛的,也不只是我们家五口子。这不,还有比我们更着急的铁算盘赵伟塞吗,以及三男一女的雇主他们。有了这些人陪伴,我们全家人就不会孤单寂寞了。”

夫人被李连宇扶起,说真的,两口子带着三个孩子,大风大浪不知道见识过多少次。从来也没怕过,或者惊慌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历来是两口子处事做人的诀窍。在扯帆航行,把舵见风,两口子是心有灵犀。

欲说夫人干起船上的任何一种伙计,都不在男人之下。这一点,李连宇最为了解。

然而,就这么个强悍女子,在听说他们家大木船需要半年以后才能下得水来时,情不自禁的慌了神。或许,所有人的心理都是脆弱的。特别是在遭受重大挫折面前,那种内心里的恐慌,始终掩盖不了来自身体内在的自然反应。“他们,你是说他们能帮得了我们什么?除了能给我们些银两,这帮人看上去什么也干不了!”

“夫人此言差矣,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人帮。别看这伙人吃吃喝喝,烂醉如泥,说不定那一天我你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平时,你不得罪趴地虎,下雨天走在上面就不会摔跟头。既来之侧安置吧,要说心急,我是恨不得投江游回池州码头。潮帮对我不薄,可我这一趟出行,何日是个尽头啊!”赵伟塞走到李连宇夫妻俩身边,听得夫人之言,心里大为不悦。

“哎呀说来惭愧,如果人多么,还能推船下水。问题是,我们这几个人想撼动这么一条搁浅的大木船,真是杯水车薪,螳臂挡车啊!与其说沉迷于抱怨,到不如面对现实。江水不长,大木船纹丝不动。既然知道结果,何不趁此机会,给大木船来个大检修呢?铁算盘,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呀?”

赵伟塞点点头,无可奈何。

“嗯啦,也这能这样了。节骨眼下,我们不这么做,难道还能有比这更好地办法吗?倒是四位雇主宠辱不惊,淡定入神。我倒奇怪,他们要去江南,这一会却随船来到孤岛,四个人不慌不忙,时而交头接耳,时而敞怀大笑。难道,他们就没想过,接下来在孤岛怎么生存的这件事么?”

李连宇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或许,这伙人是仗着自己怀揣银子,便是万事大吉。诸不知在这鸟无人烟的孤岛,求得一日三餐,才是最为基础的生存需要。再多银子,送不走他们,也不能当饭吃。不过,这伙人好像不是什么胡搅蛮缠之辈。对我们未能及时将他们送到江南岸,他们内心里并不在乎。”

赵伟塞摇摇头:“不不不,李连宇,你作为船家,常年漂泊在水里,知道遇到极端情况下,最需要的是什么?特别是来到这荒岛,人类需要的除了食物,还是食物。对她们四个生活在岸上的人来说,只知道金银的重要性,却忽视了人在特定情况下,比金银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粮食。我们现在不能告诉他们这些,要不然会引起他们四个人的恐慌。”

赵伟塞把李连宇叫过去,两个人窃窃私语。连李连宇夫人也不知道他们俩商量的是什么,两个人身背斧头,腰细麻绳,走入深山。原本,两个人只是带着斧子去砍柴货。却无意中,从深山老林处发觉,遗腹岛上鸟窝遍布每一颗大树。

野鸭成群,野鸡成队,野兔遍地开花。

可能,是因为它们从来没见过人一样的动物。在发现李连宇和赵伟塞静悄悄的向它们靠近时,还抬起头歪着脖子,斜眼看着他们。直到两个人一个猛扑,野鸭也好,野鸡也罢,这才惊慌失措的使出逃串本领。

“咯咯”随着野鸡的一声声吼叫,那些蹲在窝里孵化的野鸡们纷纷出逃。

因为它们直到这个节骨眼下,才知道来到它们面前的两个人,不是什么好鸟。确原来,这伙怪物,是来要它们命的人。这一发现,令李连宇和赵伟塞一发不可收拾。白天黑夜,他们从白手起家,到用树枝、竹片加工成夹,逮得野鸡、野兔、野鸭闻风丧胆。

夫人用船上带过来的玉米和大豆,播散在遗腹岛平整处。

不久,秧瓜种菜,一块菜园子,在遗腹岛就此诞生。

要说遗腹岛上长出第一粒粮食,莫过于李连宇夫人冬梅。大木船上,常备一些大米白面以外,还必须备有豆类食物。因为豆类可以长期储存,包括水稻和小麦。带壳储存时间,要比深加工以后的储存时间要长。

大木船虽然没有带全生产大米白面的水稻和小麦,但玉米和大豆,包括蔬菜种子,已经在遗腹岛发芽生根。三狗蛋和恩德,将大木船带的酒喝干,米吃完。每天野味下饭,日子过得忘乎所以。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反正,今生今世也花不完自己身上携带的银子。

小茴香和何晓氏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金银珠宝对她们来说,不重要了。

因为拥有,所以就不在乎。可他们那里知道,赵伟塞和李连宇两个人,为了安抚他们四个人,是绞尽脑汁。为什么心甘情愿去为这伙人找猎物,打野味,让他们乐以忘忧,吃饱喝足?

还不是因为他们是雇主吗?大木船因为意外触滩搁浅,你说四个人吵着要在这节骨眼下,送他们去江南岸,岂不是难坏船家李连宇?雇主违约,介绍人赵伟塞也难脱其身。于是,聪明的赵伟塞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得不和李连宇出此下策,早出晚归,为的是供养他们四个人,不至于这伙人心急如焚的要急着上得江南岸。

其实,赵伟塞想多了!

那小茴香和何晓氏等人,哪里有上得南岸的心里。他们巴不得在岛上就此安家,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才是四个人急需解决的问题。好歹,大木船住人不成问题。小茴香等人住在大木船上,不比小旅馆差。“太太,我看船上那夫人好眼熟呀?你注意没有,她像我们司马家族大院的一个小丫鬟唉。”

小茴香一听,眼睛一亮。她最近除了走到岛上散步,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和恩德三狗蛋在叙旧中度过。只是不知道咋地,那何晓氏和恩德、三狗蛋之间不一样。因为,他始终和小茴香保持距离。“对呀!我刚才好像听得他丈夫叫她冬梅什么来着!莫非,她真滴是咱们司马家族大院的小丫鬟冬梅?”

“我看也像!只是如果她真滴是冬梅,不可能对我们三个没一点印象吧?可你看看这位船主太太,连眼睛瞟都不瞟我等一眼。依我看,应该是我们认错人了!再说了,冬梅那小丫头,才三十出头,哪有船家哪么大三个孩子啊!顶多,那两个小的倒和冬梅年龄有些相仿。最大的那个男孩子,应该不是冬梅所生。我是说,假如,假如她真滴是冬梅的话。”何晓氏也不怕小茴香用眼睛瞪他,总是和恩德、三狗蛋想不到一块去,似呼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四个人胡吃海喝,也不体谅李连宇和赵伟塞的辛苦。

眼见着大米白面已经吃光,急得冬梅如同热锅上蚂蚁,惶惶不安。

再看一看船上四位雇主,依旧吃饭饭香,喝汤汤浓。冬梅实在忍不住了,她借给雇主上菜的机会,毫不客气的对他们倒出实情:“诸位,你们都是几个大男人,难道就这样混吃等死过日子么?不满诸位,从明天开始,我们家吃的大米白面都没有了。实在是难以恭维,不如诸位自己想想办法去吧!”

说完,冬梅扭着屁股就走!

我去,这不是对我们几个下逐客令么?何晓氏心里明白,船上带的食物毕竟有限。十口人,船家五口,加之他们四个人,外加铁算盘一个人。在孤岛生活一个多月,算是尽了最大努力。

这是这件事休得怪罪他们四个人,要怪,也得怪罪你船家没将雇主送到目的地。是你大木船出了意外,怎么可以,将这种突发事件归咎于我们雇主呢?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得理不让人,应该是何晓氏的专长。

见得船家夫人如此这般对待自己,何晓氏拍拍自己身上银子,大言不惭的说道:“嘿嘿,船家,你放心,我们几个,有的是银子,不会白吃白喝白拿。如今这年头,手里有银子啥话都好说。现在,你是这么说的,如果当时在池州码头你说这句话,倒贴我们几个银子,也不会做你们家的船,你说我说得也在理不”

冬梅原本也只是想发泄一下,舍不得赵伟塞和自己男人,没早没夜的去打野味,不就是为了支撑那些船上仅有的大米白面吗?尚若这伙人都出去想办法找野味,那么一丁点粮食,不是要维持更多些日子吗?

怎奈,这伙人乐不思蜀,坐享其成。倒不如打开窗说亮话,从明天开始,他们将再也吃不到主食了。“先生,你想多了!现在,甭说金银多少。没一粒大米白面进肚子,你光有浑身珠宝,又能奈何?依我看啦,你们几个不妨和我男人一道,出去狩猎打野味,以求得填饱肚子。别指望有办法走出这荒岛。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夏季发大水。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家的大木船,才能发挥作用。”

冬梅没有回避他们四个人的意思,不想这伙人因为富有而束手待毙。

看冬梅脸部那决绝表情,似乎在告诉他们四个人,从明天开始,你们几个得自己想办法找吃的喝的。大家都是一双手,两条腿。凭什么要别人养活你,你却高高在上?或许,冬梅的想法,和小茴香的想法是两样。

谁都知道,小茴香太太从司马涂暾家的小丫鬟坐到小太太,一生中,阅人无数,经营着两种不同人生的角色。她并不反对冬梅的想法,只是谁让你是船主呢?出现意外,那是你船主的事,我等也不想呆在你们家的大木船上不是。

小茴香想到这里,嘴里脱口而出:“船家,如果你这么说,那我得和你理论理论。要我说,我们花同样的银子,住在岸上的小旅馆,不知道比你这大木船上好多少倍。要不,你明天送我们去江南岸,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啊?”

冬梅一听,整个人开始有点理亏。

刚才的那股子振振有词,被小茴香问得哑口无言。

不过,冬梅也不是榆木脑袋。被小茴香突如其来的一个反击,冬梅似呼有点难以招架。定下神来,她迅速想出对策:“这,这个吗,倒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如果诸位有办法将我们家的大木船推到水里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