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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杳的力气不够,家里的体力活几乎都是五郎在做。
最近为了帮唐杳开荒,五郎每日出门都会尽量回来得早一些。倘若没有牛大丫等人过来帮忙,这时候五郎就该开始帮她搭棚架了。
不过今天任务提前完成了,唐杳招招手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提拎凉茶壶的时候才想起她带出来的碗不够,于是把自己那口碗递过去,还好五郎没介意,接过直接喝掉半碗。
两个并肩坐在刚搭好的大棚架下,一碗沁心脾的酸梅汤将夏暑的燥热去除大半,唐杳眺看开荒过后变得有模有样的田地,不时往身边瞄一眼:“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五郎停下取壶倒水的动作:“嗯,都听见了。”
唐杳心中哀叹,好整以暇地侧过脸庞:“你该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五郎没答,唐杳深吸一口气,张手扳过他的肩:“你听我说,这么想是不对的。”
五郎低头瞥一眼肩上的手,复而抬眸瞅着唐杳。
“你不觉得很荒谬吗?如果老大夫真是被你这个‘煞星’克死的,那你在村里待了整整两年,万婆婆怎么一点事也没有?村里还不是照样风调雨顺祥和泰平?”
这么浅显的道理唐杳相信大家都懂,否则以万婆婆的脾性能让五郎留到现在?反观她的孙子大柱,如果说当时痛失亲人一时难以接受,这么多年下来脑子总该清醒了吧?
说白了大柱抛下至亲经年不归,他自己都没有尽到照顾二老的责任,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爷爷死后,大柱就是婆婆唯一的亲人了。”
闷了许久,五郎缓缓出声:“婆婆本来很想留下大柱,可他跟婆婆说我俩只能留一个。”
唐杳一听,眉心就拧了起来。
五郎指着脑后勺:“那时我这里有积淤和血瘤,目不能视,还得了无端晕厥的毛病。爷爷说我还没治好,没人陪着不能外出,不然倒在外边没人发现,就死定了。”
说到这里,五郎的声音慢慢压了下来:“婆婆一向很听爷爷的话。”
唐杳静静听他道出过去,许是回村奔丧的大柱听信煞星之说,认为自己的爷爷是被五郎克死的,坚持要把人赶走。万婆婆却深知丈夫医者仁心,为了救回五郎耗费的多少心力。她与孙子起争执,没想到大柱竟为此愤离出走,自此再也没有回过牛头村。
唐杳突然明白为什么万婆婆对五郎总是不假辞色,五郎又为何能够处处容让着万婆婆。也许彼此都清楚根本不存在孰对孰错,但有时候情感作崇,便容不得理智定夺。
“婆婆说我的命是爷爷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不能让我白白没了。”
老大夫生前最后采摘的药草成功治好了五郎的眼睛,可惜药草太少,万婆婆又不懂医,随后五郎花了整整两年,才勉强活出正常人的模样。
但在唐杳看来五郎的脑子其实多少还有点不清不楚,不过联想到他能千里迢迢跑去城里倒卖熊皮,她又觉得指不定恢复正常的本人脑子应该更好使些。
“婆婆这人就是有点刀子嘴豆腐心。”唐杳轻拍他的肩:“以后我们多点孝敬她。”
“我们?”在听见这两个字之时五郎的眉梢微动,瞅过来的那一眼里团着隐隐跃动的光芒恰好被欺近的唐杳所捕捉。
那总是木讷没有情感的眉眼舒开的刹那如冰火消融,令唐杳心弦一颤,怦然心动。这让她没来由想起刚才大伙围坐一团时,嘴里说的那句‘五郎媳妇’。
方才不觉得,这会儿面对当事人,唐杳的脸上却泛起阵阵臊热。五郎一见,把手贴在她的额头上:“天气太热了?”
太阳都快下山了,总不能是中暑吧?唐杳煽了下自然风,状作不为意地笑:“方才我听翠妞她们说,村里的人好像都把我当成你的媳妇了。”
五郎瞳孔震动,竟稀罕地带有一丝丝局促:“他们胡说的,你要是不高兴,我去让他们闭嘴……”
唐杳赶紧摁下他蠢蠢欲动的双拳:“没没没、我没不高兴。”
五郎盯着裹在拳头上的一双柔荑,复而抬眸瞅着她。
那双眼里的温驯纯良令唐杳脸上刚消的热浪一下子又掀了起来,她犹犹豫豫,红着脸嘀咕:“我说真的……你不想娶我做你的媳妇吗?”
五郎张着嘴,呆滞的表情依旧,唯有细看骤然收缩的瞳孔,方能曝露他内心排山倒海的震荡。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其实这种事本不该由女子来说,唐杳亦非猛浪之人。但她方参透自己的心思,心绪如潮水澎湃激荡,反观对面的人一派懵懂无知,便让她忍不住想刺探一下。
谁知等了半天,五郎什么反应也没有。
并肩靠坐一块的唐杳顿觉被泼一身凉水,不仅尴尬还很挫败。她假装拍掉身上的草屑,状作随意地起身打算快速远离这片扼住呼吸的尴尬气氛,谁知还没抬腿就被身后一只手给攥住裙裳。
“你想要什么?”五郎仰高脑袋,一瞬不瞬地投在唐杳身上,“树上的鸟蛋?秋天的金桂?过冬的熊皮……还是银子?我会赚更多的银子回来给你……你不要羽衣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买漂亮的新衣裳。”
“我什么都可以给我的媳妇。”
橘色的残阳在她身后镀上薄光,一如那日桃花树上看到绝美的模样。夕阳的余霞同样晕染五郎局促的面庞,令那片绯红之下的坦诚显得更加动人。
唐杳从最开始的诧异,到云散月明的舒朗:“我不需要漂亮的羽衣、也不需要钱。”
“我就想有个人能长长久久伴在身边,他对我好、我也对他好。”
五郎眼里泛着光,流光溢彩:“我也想,我想永远陪着你,我会好好对你。”
不需要天花乱坠的誓言,也不需要许诺多好的物质,唐杳舒开眉宇,化开缭绕心中的抑郁与不安。她摸索着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想了想,扬起尾指:“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五郎勾住她的尾指:“嗯,绝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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