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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胡子在一旁抱着宝剑盈光，看着申包胥激动用小刀在竹简上刻着字。
哪怕马车晃动，哪怕没有案牍，申包胥依旧兴致勃勃的刻着字。
偶尔，申包胥会停下来，组织下语序。
用最少的字，来表明事情的经过，这是这个时代的习惯。
风胡子看着高兴的申包胥，觉得世界的悲欢并不相同，隐约地感觉到了一种孤独和失落。
他知道申包胥为什么高兴。
那条叫伏海的白蛟，戏弄了吴王阖闾，而他们能亲自和伏海这条蛟龙交流，了解伏海的来历，间接的证明了楚国和越国超过了吴国。
这对国力稍弱的两个国家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一条蛟龙的支持，哪怕不是真的这么有用，但这件事传播出去，就会振奋人心，凝聚一个国家的民心。
在国家层面来说，蛟龙伏海是很重要。
就个人而言，风胡子在见识了蛟龙的强大后，心中且憋了一口气。
人本身认为自己是万灵之长，心中无论如何都有暗中较劲的念头。
以前看见的精怪，只能见到人就仓皇的逃走。
或者无路可逃，成为了猎人的猎物。
作为一名武者，他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嘴上不会说什么，心中还是带着骄傲的。
他们这些武者，虽然没有恒久的寿命，但活着的时候知道天地间的道理，还没有对手，哪怕死后，灵魂也可居在庙宇当中，或游于墓室之内，盘桓百余年。
精怪哪怕可以修得寿命，但难得灵智，苦于争渡，注定不成气候。
在看见那条叫伏海的蛟龙后，这一切就反了过来。
他这种层次的武者，就好像在身前出现了一座大山。
灵智、实力、寿命，一条蛟龙全都有了。
他已经走在了道路的尽头，但叫伏海的蛟龙，还有无限的可能。
蛟龙没有说什么，但风胡子觉得自己被嘲笑，他和井底的青蛙一样可笑。
也许，
他在蛟龙的面前，只是过眼云烟。
压根就不值得蛟龙记在心里。
又或者，岁月漫漫，又有几个人能留在历史中，一千多年过去，以前的故事，就已经模糊不清了。
他的寿命尽了以后，又有几个人记得？
处于壮年的风胡子，在伏海面前，突然觉得人生空虚了起来，未来也没有了意义，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
所以，
风胡子回想着和伏海设立下来的约定，握紧了手中的宝剑盈光。
蛟龙伏海想和他对战一场，他恰好有这个想法，用自己的剑，在伏海的心中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
来证明他，在悠长的寿命下，依旧有力量。
就好像地上的蚂蚁，哪怕看见不可打败的敌人，也会用尽全力去叮咬一口，证明自己的能力。
风胡子觉得自己就像是这么一只蚂蚁。
他逐渐闭上了眼睛，开始蕴养自己的剑势，想和伏海对战的时候，发出极致的一剑。
马车里，申包胥不知道风胡子的心态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如果他知道风胡子的想法，肯定会让他多读点书。
万物生长都有各自的特点，不说和蛟龙相比，哪怕一棵树，动辄就有千百年的寿命。
如果把时间再推长一些，蛟龙一千年的寿命，也不算什么。
这既然不是现在的力量能改变的，要么不做改变，要么脚踏实地，试图做出一点点的改变。
可惜风胡子只是想办法蕴养出自己最强大的一剑，没有和申包胥说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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