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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达慕大会当天,天刚蒙蒙亮,乌仁图雅一家就开始着装打扮,他们今天都穿得非常隆重,还戴了帽子。
宝勒尔也不知从哪里给李修福和金福启,一人找了一套蒙古袍和马靴。两人也入乡随俗的换上了蒙古族盛装。
当两人学着乌仁图雅的父亲,阔步挺胸、大摇大摆走出蒙古包时,乌仁图雅姐妹俩都看呆了。李修福和金福启虽然都是汉人,却身材高大英武,尤其是李修福长得又十分英俊,草原上的男人多身形彪悍,长相粗犷,没有他这样英俊洒脱的。
金福启被她们姐妹俩看得有些不自在,催促道:“咱们快出发吧!”
众人骑了马,来到了那达慕现场。每个人都穿着节日的盛装,人流如织,好不热闹。
各项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4人准备先去商品区逛逛。
商品区的种类繁多,蒙古袍、马靴、藏刀,女人的头饰,还有一些日用品,看得人眼花缭乱。
李修福在一位中年男人的摊子前,停住了,惊奇地看着他摊铺上的商品,是一堆摆放整齐的碗。各种花色,有青花瓷、喜鹊登枝,还有一些牡丹花。这和他家乡皖北的碗没有两样,但它能千里迢迢从中原出现在边塞,就不简单了。
李修福拿起一只青花瓷的碗,问道:“这碗多少钱?”?
男人淡定地说:“一头牛。”
“什么?”李修福大声的又问了一遍,他怕自己听错了。
金福启和乌仁图雅姐妹闻声走了过来。
男子温和的微笑着又说了一遍:“一头牛。”
“什么?一头牛?你不会看我们是汉人,就蒙骗我们吧?”金福启喝道,眼睛瞪得溜圆。
“朋友,我童叟无欺,从来不骗人。卖给任何人都要一头牛。”男人耐心的解释道。
李修福和金福启同时望向了乌仁图雅姐妹,她们郑重的点了点头。
李修福顿时没有心情逛商品街了,他对乌仁图雅姐妹说:“这种碗在我们皖北才卖几毛钱一个,拉到这里卖,竟然能换一头牛。一头牛在我们那将近一块钱一斤,你们想卖一个碗能挣多少钱?”?
“这真的是暴利。”乌仁图雅感慨地说。
这时,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站在了他们面前。
“族长。”乌仁图雅喊道。
“乌仁图雅,你身体好些了没有?”族长关心的问道。
“我挺好的”乌仁图雅不知道族长为何如此问她,难道自己的事被他知道了。
“都怪我,不知道你身体不舒服,还派你去市里采购物资。”
“呃—”乌仁图雅被问得一头雾水。
宝勒儿把脸凑到她的耳边说:“你采购物资当天晩上没回来,阿爸怕耽误事情,告诉族长让他另派人去,说你在去的路上,身体不舒服,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需要休养两天。”
“族长,既然您害得人家吃了苦,就要补偿人家。”乌仁图雅和族长撒娇道。
“那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族长笑呵呵地看着她。
乌仁图雅看时机成熟,从包里拿出一小袋麻绳,递给了族长。
族长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样品,不解地问道:“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乌仁图雅把之前承诺李修福的事,详细的和族长说了一遍。
族长沉默片刻说:“这种麻绳确实不错,感觉很结实耐用。族里的事我说了算,其他部落我也可以给你推荐。但作为那达慕的奖品,我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乌仁图雅一听不乐意了,族长的小儿子可是那达慕大会摔跤的长胜王,多次代表市里去省里参加比赛。他要是没面子,谁还会有面子。
乌仁图雅故作生气地说:“爷爷,您要是不帮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去看望您了,您也别再给我派任何差事。”
族长喜出望外地看着乌仁图雅,十分的激动:“好,好,好,乖孙女。以前多少次让你叫我爷爷,你都不肯,这次我如愿以偿了,爷爷肯定帮你想办法。算是爷爷给你送的开口礼。”
族长心里美滋滋的,谁让他家生不出女娃来,清一色带把的。
“谢谢爷爷”乌仁图雅激动极了,笑嫣如花的看了一眼李修福。然后搀扶着族长向摔跤场地走去。宝勒尔也紧跟其后。
李修福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就无比激动,但为了在族长面前体现自己稳重的一面,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等他们走后,李修福才激动地冲着金福启说:“老老金,你听到了没有?我们家乡的麻绳要卖出去了……真的要卖出去了。”
李修福激动得语无伦次,顿时有了信心。他的理想终于长翅膀了。
金福启也很激动,但他的激动与李修福不同。他的激动是因为李修福的理想实现了,自己眼光不错,没有跟错人,押错宝。
他拍了拍李修福的肩膀,赞许地看着他:“福子,我一直认为你脑子活,是干大事的人。”
李修福被金福启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老金,你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
“是啊!我这两天真的一直在拍马屁,这功夫能不见长吗?不信,你看,手都拍红了。”金福启把自己有些红肿的手掌在李修福面前晃了晃,“也不知道宝勒尔是不是存心找我茬?给我挑的那匹马,就和她性子一样,烈得很,不拍不行。”
“哈哈—”李修福发出爽朗的笑声,“老金,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这时,宝勒尔像一匹小红马一样,飞快地从远处跑过来:“当兵的,快点过来,我给你报了赛马比赛。马上开始了。”
“什么?我的姑奶奶啊……你你” 金福启又惊又气,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情绪。
“我怎么啦?”宝勒尔歪着头看着金福启,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里闪着无辜和委屈。
金福启一时不忍心再责怪她,打趣道:“你好可爱!”
“当兵的,我没有捉弄你,我真的是为你好。你若胜出了比赛,肯定会对你们的事有所帮助的。”宝勒尔严肃地说,金福启第一次见她如此认真。
“可是,我骑马的技术再好,也不是你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蒙古人的对手。”
宝勤尓双眼一弯,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这你就不用操心了……”